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十七日,凌晨四时。
永定河前线笼罩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连续两日惨烈争夺的龙脊岭阵地暂时沉寂,只有零星冷枪划破夜空,如同濒死巨兽最后的喘息。八十八军前敌指挥部里,何志远就着摇曳的汽灯光,仔细审阅着刚刚送来的伤亡统计和弹药消耗报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军座,龙脊岭398团一营……基本打光了。”参谋长周卫国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悲痛,“营长赵大海重伤昏迷,连排级军官伤亡殆尽,士兵仅存不足百人,且大半带伤。昨日一天,全师弹药消耗惊人,仅手榴弹就用了近万枚,重炮炮弹库存已不足半个基数。”
何志远放下报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每一个数字都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他走到观测口,望向龙脊岭方向那片被炮火反复耕耘过的焦黑土地,仿佛能听到那些牺牲将士灵魂的呐喊。
“不能这样耗下去。”何志远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板垣和铃木就是想用龙脊岭这个绞肉机,把我们的血肉和弹药一点点磨光!必须改变策略,打出我们的节奏!”
他快步走到沙盘前,拿起指挥棒:“命令!133师剩余部队,今夜起逐步放弃龙脊岭前沿部分表面阵地,主力收缩至反斜面工事和核心堡垒群。我们要给鬼子唱一出‘空城计’!”
周卫国一愣:“军座,主动放弃?龙脊岭战略位置重要,一旦丢失……”
“不是真放弃!”何志远打断他,“是诱敌深入!龙脊岭正面狭窄,日军兵力展不开,我们守着表面阵地,正好成了他们重炮的活靶子。放他们进来,利用反斜面和坑道工事,用近战、用手榴弹、用刺刀消灭他们!同时,”他的指挥棒重重敲在沙盘上代表日军后方集结地的位置,“我们的杀手锏,该亮相了!”
清晨六时,天色微明。
日军第七师团前沿观察所里,铃木敬司举着望远镜,疑惑地看着龙脊岭中国军队阵地。往日此时,对面阵地上应该已经有人影活动,准备迎接新一天的进攻,但今天却异常安静,只有几面破损的军旗在晨风中无力地飘动。
“支那军在搞什么鬼?”铃木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命令炮兵,进行十分钟试探性射击!”
炮火过后,龙脊岭阵地依然死寂。派出的侦察小队小心翼翼接近,惊讶地发现部分前沿战壕竟然空无一人!
“报告师团长!支那军似乎……撤退了?”参谋难以置信地报告。
铃木心中疑窦丛生,但攻克龙脊岭的诱惑太大。他担心这是中国人的诡计,但又怕错失战机。“命令第26联队,以一个大队兵力,谨慎占领龙脊岭前沿阵地,主力做好跟进准备!炮兵和坦克部队,随时准备火力支援!”
上午八时,日军一个大队的士兵,几乎是毫无阻碍地登上了龙脊岭的表面阵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战壕和丢弃的少量装备,日军士兵发出了欢呼,军官急忙向后方报告“占领成功”。
就在日军为轻易占领龙脊岭而兴奋时,八十八军前敌指挥部里,何志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鱼儿上钩了。命令‘雷霆’连,目标区域,龙脊岭东坡及后方通路,三发急速射,放!”
这一次,不再是上次那种数量稀少、需要严格保密的火箭炮齐射。在何志远耗费巨资兑换并“合理化”解释为“德制最新式重炮营”的阵地上,整整十八门sFH 18型150毫米榴弹炮和十二门Flak 36型88毫米高射炮(平射模式)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
炮弹如同冰雹般砸向刚刚占领龙脊岭表面阵地、队形密集的日军大队,以及正准备跟进的后续部队和后勤车队!150毫米高爆弹的威力远超日军同类装备,每一次爆炸都地动山摇,将日军士兵连同工事碎片一起抛向天空。88毫米高射炮平射时,其高初速的穿甲弹更是如同死神的镰刀,轻易撕碎了日军试图上前支援的九五式坦克薄弱的装甲!
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炮火覆盖,完全打懵了日军。刚刚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日军士兵,瞬间被炸得血肉横飞,指挥系统陷入混乱。试图撤退的部队又遭到了预设在通路上的地雷和侧射火力的杀伤。
“八嘎!是陷阱!”铃木敬司在后方指挥所里气急败坏,眼看着自己的精锐大队在炮火中挣扎,却无力救援,因为中国军队的炮火完全压制了他的炮兵和可能的增援路线。
炮火准备过后,隐藏在龙脊岭反斜面和坑道工事里的133师残余部队和增援上来的生力军,如同神兵天降,跃出工事,挺着刺刀,端着冲锋枪,向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日军发起了决死反冲击!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失去了炮火和坦克支援的日军,在中国军队熟悉的地形和旺盛的士气面前,节节败退,丢下大量尸体和装备,狼狈逃下了龙脊岭。
至中午时分,龙脊岭阵地被全部收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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