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六年九月三日,永定河前线,清晨六时。
激战后的战场,笼罩在一片死寂与浓重的硝烟味中。东方刚泛起鱼肚白,映照着一片狼藉的阵地。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弹壳、破碎的军装和凝固的暗红,几辆被击毁的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仍在冒着缕缕青烟,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
何志远踩着焦土与露水混合的泥泞,在参谋长周卫国、副军长李振邦等人的陪同下,巡视着133师398团一营的阵地。脚下的土地还带着炮火洗礼后的余温。
营长孙德胜头上缠着渗血的绷带,左臂用夹板固定着,但依旧挺直脊梁,向何志远敬礼:“军座!一营阵地,寸土未失!”
何志远的目光扫过阵地上那些疲惫却眼神坚毅的士兵,许多人军装破烂,脸上满是烟尘,但握着步枪的手依然稳定。他看到了那个在白刃战中用大刀劈翻三个鬼子、自己腹部被刺刀划开却死战不退的一连长赵铁柱,此刻正靠在一个沙袋上,卫生员在给他重新包扎伤口。
“弟兄们辛苦了!”何志远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阵地,“这一仗,打出了我八十八军的威风!打出了中国军人的骨气!”
“誓死抗战!保卫国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顿时激起一片沙哑却坚定的回应。
何志远走到赵铁柱身边,蹲下身:“伤势怎么样?”
赵铁柱想挣扎着站起来,被何志远按住。“报告军座!没事!肠子塞回去,缝上针,还能打鬼子!”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脸色却因失血而苍白。
何志远心中一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你是全军的榜样!”他转头对周卫国沉声道:“通知野战医院,不惜一切代价,用好药,全力救治重伤员!阵亡将士,统计名录,厚葬立碑,抚恤金按最高标准发放,我会亲自向军政部争取!”
“是!”周卫国郑重记录。
上午八时,八十八军前敌指挥部。
巨大的沙盘上,清晰标注了昨夜激战的敌我态势和战果。各师、旅主官齐聚,虽然面带疲惫,但眼神中都透着一股激战后的振奋。
周卫国手持教鞭,进行详细的战果汇报:“军座,诸位同僚,经初步核实,昨日至今晨的防御反击作战,我军共毙伤日军约两千一百余人,其中确认击毙大队长一名,中队长三名。击毁九五式轻型坦克九辆,八九式中型坦克两辆,摧毁75毫米山炮六门,92式步兵炮四门,缴获轻重机枪二十余挺,步枪三百余支,以及部分重要文件。”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沉重:“我军伤亡亦不容乐观。阵亡官兵五百八十七人,重伤二百三十四人,轻伤逾千人。133师398团一营、122师355团三营伤亡过半,基本失去战斗力。装甲旅损失三号坦克两辆,二号坦克一辆,受损五辆。炮兵阵地一处被日军反击炮火覆盖,损失105毫米榴弹炮一门。”
指挥部内气氛顿时凝重起来。牺牲的数字,远比歼敌数字更刺痛人心。
李振邦一拳砸在桌子上:“小鬼子这是拿人命在填!他们的武士道,就是让士兵来送死!”
何志远面色沉静,目光扫过众人:“牺牲是惨重的,但意义重大。我们不仅守住了阵地,重创了敌第五师团的锐气,更重要的是,我们验证了新式战术和步、炮、坦协同的可行性。这是用鲜血换来的宝贵经验!”
他走到沙盘前,指向日军可能的增援方向:“板垣征四郎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他可能会调动更多的重炮,甚至请求航空兵支援。我们必须立即调整部署。”
“周参谋长,立即拟定阵地加固方案,特别是反斜面工事和防炮洞,要加深、加固!李副军长,组织工兵和预备队,连夜施工!”
“是!”
“赵主任,”他看向后勤主任赵建明,“伤亡士兵的补充和装备损耗的补充是当务之急。我需要你立即清点库存,列出急需清单,我亲自向南京催要!”
“明白!军座,盘尼西林和手术器械消耗极大,特别是止血带和绷带……”
“优先保障医疗物资!我会想办法!”何志远斩钉截铁。他心中已决定,必要时动用系统积分紧急兑换。
上午十时,一场特殊的军事会议在隐蔽的观测所内举行。
除了军部将领,还多了几个特殊人物——德国军事顾问曼施坦因上校和几名中方翻译、参谋。观测所外炮声零星,所内却争论激烈。
曼施坦因指着地图:“何将军,根据我们对日军作战习惯的分析,他们下次进攻,极可能集中炮火于一点,进行纵深突破。我建议,将装甲预备队前移,部署在二线反冲击位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放在后方。”
133师师长张汉卿立即提出异议:“上校先生,装甲部队是我们的宝贝疙瘩,前移风险太大,如果被日军炮火覆盖,损失不起啊!”
曼施坦因摇头:“少将先生,装甲部队的价值在于机动和突击。放在后方,等日军突破阵地再投入,为时已晚。必须在一线阵地仍在坚守时,就从侧翼发起反击,才能打乱日军进攻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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