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语气,叶小琳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一些,但眉头却皱得更紧:“少贫嘴!之前全球范围的异常……还有总部收到的那些关于宇宙边缘的信息……跟你有关,对不对?”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没事吧?”
晏星澜收敛了笑容,目光变得认真起来。他拍了拍身边的长椅空位:“坐下说吧。放心,我现在很‘稳定’,不会突然变成几十米高的巨人吓到路人。”
叶小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了,与他保持着一拳的距离,身体依旧有些僵硬,处于职业性的警惕状态。
“事情确实因我而起,也因我而终。”晏星澜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详述惊心动魄的过程,只是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一个想成为‘神’的疯子,差点拉整个宇宙陪葬。我阻止了他,过程有点麻烦,但结果……如你所见,世界还在。”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叶小琳却能从他平静的语气下,感受到那背后难以想象的凶险与沉重。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代价呢?”
晏星澜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看向远处已经完全暗下来、繁星开始闪烁的天空:“代价就是……我可能没法再像以前那样,做个纯粹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浪客了。身上多了点……嗯……‘售后服务’的责任。”
叶小琳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成为了更宏大的存在,肩负起了更重的担子。她看着他侧脸在暮色中柔和的线条,忽然觉得,这个看似洒脱不羁的男人,内心或许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坚韧和孤独。
“XIO那边……”叶小琳迟疑地开口,“高层对‘赛诺奥特曼’的评价……很复杂。有感激,也有更深的忌惮。你的存在,已经超出了他们能理解和控制的范畴。”
“我知道。”晏星澜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指望他们给我发个锦旗。保持距离,对大家都好。你也不用为难,该怎么报告就怎么报告。只要他们不来打扰我的‘退休生活’,我也懒得管他们怎么想。”
他的态度让叶小琳有些无奈,却又莫名安心。至少,他依然是他,那份骨子里的疏离与自我,并未因力量的提升而改变。
两人一时无话,并肩坐在长椅上,看着城市灯火逐一亮起,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一种奇异的宁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超越了组织与个人的立场,更像是两个知晓了部分世界真相的人,在喧嚣尘世中难得的默契与休憩。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叶小琳最终打破了沉默。
“先休息几天,”晏星澜懒洋洋地说,“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尝尝地球的美食。然后……或许会离开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些‘售后服务’的遗留问题。”他指的是巩固新生宇宙疆域,以及巡视可能存在的、因之前规则动荡而引发的次生隐患。
叶小琳点了点头,没有追问细节。她知道,他的世界已经不同了。
“保持联系?”她拿出一个经过特殊加密的、外观普通的通讯器,递了过去,“这个频道只有我知道。如果……如果你需要帮助,或者地球有什么异常,可以用它。”
晏星澜看了她一眼,接过通讯器,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嘴角微扬:“行啊,就当找个地球‘客服’了。”他将通讯器揣进口袋,站起身,“好了,叙旧时间结束。叶大分析官,该回去写报告了。”
叶小琳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你……小心点。”
“放心,”晏星澜冲她挥挥手,转身融入渐深的夜色中,声音随风传来,“浪客的命,硬着呢。”
叶小琳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手中的检测器显示,他的能量反应已经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她知道,他回来了,并且以一种更超然却又更紧密的方式,与这个世界联系着。
和平的日常,因他的回归,荡开了一圈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感知到的、意味深长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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