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沉默后,李白忽然抚须大笑,打破了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有趣!当真有趣!今日不仅能见绝妙好诗,还能遇如此有趣的妙人!二位小友,若非仙人指点,便是……与我李某有缘之人啊!”
他不再追问诗句和玉珏的来历,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棋逢对手般的兴奋光芒:“方才听小娘子一语道破天机,见解非凡。这位小郎君气度亦是不凡。不知二位对崔兄此诗,有何高见?又为何在此苦候于某?”
压力再次给到。李沛然知道,这是试探,也是机会。若回答得不好,可能前功尽弃;若回答得好,或许真能如他们所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现代对《黄鹤楼》诗的解析理解,糅合唐代的审美视角,清晰说道:“李先生过誉。晚辈以为,崔先生此诗好在一气贯注,虚实相生。前四句破空而来,抒发了古今变迁、岁月不再的感慨,气魄宏大。后四句则转入实景,晴川草树,历历在目,萋萋感人,最终以日暮烟波结愁,将时空之叹与个人乡愁完美交融,浑然天成。此等笔力,确非凡俗可及。晚辈二人慕先生诗名久矣,在此苦候,只因深信唯有先生,方能解读此诗真味,亦盼能亲聆先生教诲。”
这番融合了古今视角的评论,既精准又深刻,既赞了崔颢,又捧了李白(深信唯有你能懂)。果然,李白听罢,眼中精光大盛,看李沛然的眼神彻底不同了。
“好!好一个‘虚实相生’,好一个‘时空之叹’!”李白击节赞叹,“小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识!能解崔兄诗中之愁,亦能懂我搁笔之由!知音难觅,当浮一大白!”
他畅快大笑,随即又看向终于松了口气的许湘云:“小娘子方才那句‘眼前有景道不得’,虽俚却妙,俏皮精准,深得诗家三昧!我看二位,非凡俗之辈啊。”
一场险些无法收场的危机,竟因李沛然的机智和一番超越时代的诗论,化为了难得的机遇。李白显然对这两位神秘的年轻人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
他热情地邀二人同席而坐,吩咐酒保送上好酒。酒过三巡,李白谈兴愈浓,从诗歌谈到江湖见闻。许湘云和李沛然稍稍放松下来,小心翼翼地应对着,既不敢过多透露未来,又忍不住被李白的风采学识所折服,偶尔插话提问,也都能引经据典,切中要害,更让李白觉得他们非同一般。
阳光透过窗棂,将三人的身影拉长。江风送来潮湿的水汽和远方的船歌。许湘云看着与李白相谈甚欢的李沛然,心里既兴奋又后怕。她悄悄摸了摸怀中那枚同样微微发热的玉珏,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李白注意到这玉珏,是巧合吗?他刚才那深邃的眼神,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而李沛然一边应付着李白的谈天说地,一边用余光瞥见,楼下人群中,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似乎格外关注他们这个角落,见沛然目光扫来,又迅速低下头,隐入了人群。
与诗仙同席的喜悦之下,一丝隐忧悄然蔓延。玉珏的异状,李白的深意,还有那神秘窥视的目光……这一切,似乎都预示着他们的穿越之旅,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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