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恶霸终局》
江夏城最大的酒肆“醉仙楼”内,人声鼎沸,酒气混合着炙肉的香气蒸腾而上。一场为李白接风的豪宴正进行到酣处,诗仙酒至半醺,朗笑声穿透梁柱。然而,在这片喧腾的热烈之下,一股冰冷的暗流正悄然涌向许湘云和李沛然所在的角落。崔明远面色阴沉如铁,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他捏碎,他身旁的几个跟班眼神不善,如同毒蛇般锁定了刚刚被李白公开称为“小友”的二人。一场风暴,似乎不可避免。
“不过是走了些狗屎运,得了醉鬼的几句夸赞,便真以为能跃上龙门,与我等平起平坐了?”崔明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刻意压低的尖刻,清晰地刺入沛然和湘云的耳中。他推开身前案几,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鄙夷地扫过湘云身上那件她自诩为“改良唐装”的衣裙和沛然腰间那块从现代带来的、略显突兀的仿古玉珏。
周围的喧闹声顿时低了下去,无数道目光汇聚过来,有幸灾乐祸,有担忧,也有纯粹看热闹的好奇。张翁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却不敢上前。县丞大人则假意与旁人交谈,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不愿在此刻得罪地头蛇崔家。
沛然下意识地将湘云往身后挡了挡,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在现代,他可以用法律、用规则,但在这里,权势和拳头有时就是最简单的道理。他正欲开口周旋,湘云却按捺不住,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反唇相讥:“崔公子若是诗才上有这份挑刺的劲头,今日能被李学士正眼瞧见的,恐怕就不止我们二人了。”
这话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崔明远最后的理智。他冷笑一声:“牙尖嘴利!尔等来历不明,行踪诡谲,先是妖言惑众,又以奇技淫巧牟利,如今更是蛊惑名士!我看你们分明是别有所图!来人!”他身后几名健仆应声上前,面露凶光,“将这两人‘请’出去,莫要扰了李学士和诸位雅兴!”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沛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里全是汗。硬碰硬绝对吃亏,难道刚拜师就要面临如此狼狈的境地?
就在此时,一个慵懒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仿佛一道清风吹散了凝滞的空气:“哦?何人在此喧哗,扰了酒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白不知何时已放下了酒杯,半倚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根筷子,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他目光扫过紧张的李沛然和气得脸颊鼓鼓的许湘云,最后落在脸色微变的崔明远身上。
崔明远虽嚣张,却也不敢在李白面前过于造次,连忙躬身行礼:“李学士,并非晚辈有意搅扰,实在是此二人……”
话未说完,李白便懒洋洋地一摆手,打断了他,醉眼朦胧中透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清明:“某方才似乎听到,有人在谈诗才?”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到崔明远面前,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不羁的气场扑面而来,竟让崔明远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李白轻笑一声,目光并未紧盯崔明远,反而望向窗外浩渺的江面,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对在场所有人言说:“诗才之道,在心不在口,在情不在权。趋炎附势,打压异己,此等行径,与诗道背驰,更与某之道不合。”
他忽然转头,目光如电,直射崔明远:“尔父捐官而得一闲职,尔便自以为跻身清流,可凌驾于众生之上乎?”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这等直揭老底的话,恐怕也只有李白敢说出口。
崔明远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白不再看他,仿佛他只是脚边的一粒尘埃。他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随即放声长笑,那笑声豪迈不羁,震彻楼宇: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诗句脱口而出,磅礴的气势与无比的自信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这不是针对崔明远的驳斥,而是一种更高层面的、彻底的蔑视与超越。在这句诗面前,一切权势算计、一切蝇营狗苟,都显得如此可笑而渺小。
吟罢,他将酒杯随意一掷,对沛然和湘云招招手:“此间酒浊,人亦无趣。小徒儿,随为师江边赏月去!”
他竟是真的看也不再看那崔明远一眼,大笑着,步履潇洒地径直向楼下走去。沛然和湘云愣了一下,随即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和钦佩填满,连忙跟上。
满堂宾客寂静无声,目送着三人离去。所有人的目光再回到僵立原地的崔明远身上时,已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和怜悯。他今日的发难,不仅未能伤到对方分毫,反而成了衬托李白绝世风姿和李、许二人特殊地位的可怜背景板。经此一役,他在江夏城文人圈中的名声,算是彻底扫地了。所谓的恶霸终局,并非肉体上的消灭,而是社会性死亡,在精神被彻底碾压后,他以及他所代表的狭隘与权势,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风拂面,带着水汽的微凉,吹散了醉仙楼内的浊气。长江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对岸的渔火如星子般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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