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棕黄马似乎觉得背上这玩意不太对劲,不安地动了动蹄子。
“哎哎哎?别动别动!”湘云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想坐直。
李白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李沛然扶额,赶紧指导:“放松!别夹那么紧!抓住缰绳,对,轻轻拉一下……”
湘云试图照做,但紧张之下,拉扯缰绳的力度没控制好。黄马以为是要它前进,突然抬蹄走了几步。
“哇啊啊!”湘云一声惊呼,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像慢动作一样,朝着旁边一堆干燥松软的草垛歪斜过去——然后噗嗤一声,一头栽了进去,只剩两条腿在外面晃悠。
李沛然:“……”
李白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农人也纷纷侧目,善意地哄笑起来。
李沛然赶紧下马,跑过去,忍着笑把草堆里的许湘云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她头发上、衣服里全是草屑,脸上还沾着几根,模样狼狈又滑稽。
“咳咳……呸呸!”湘云吐掉嘴里的草,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呛的还是羞的。
李沛然一边帮她拍打身上的草屑,一边终于忍不住调侃道:“许女侠,果然好马术!这招‘平沙落雁式’……呃,不对,是‘草垛钻探式’,真是出神入化,令人叹为观止。”
湘云又羞又恼,一拳捶在他胳膊上:“闭嘴!李沛然!这马不听话!是它的问题!”
“是是是,都是马的错。”沛然从她头发上拈下一根枯草,眼中笑意盎然,“它不该在你还没学会‘坐’的时候就擅自‘走’了两步。”
李白笑够了,走过来打圆场:“无妨无妨,初次骑马,跌跤乃是常事。云丫头勇气可嘉!沛然你也莫要五十步笑百步,你的骑术……嗯,亦大有精进空间。”他看向沛然那勉强端坐马背的样子,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最终,解决方案是湘云和沛然共乘一骑——沛然在前控制缰绳,湘云在后面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脸羞得埋在他后背。而那匹闯祸的黄马则被拴在后面,跟着慢行。
马蹄嘚嘚,行驶在唐代的官道上,两侧是田野与丘陵。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最初的尴尬过去后,湘云渐渐放松下来。微风拂面,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视野开阔,确实比闷在船舱里舒畅多了。她甚至开始有心情欣赏起落日余晖染红的天际。
“喂,李沛然。”她忽然小声开口。 “嗯?” “刚才……谢谢啊。” “谢什么?谢我把你从草堆里捞出来?” “……还有,没真的笑话我很久。”虽然调侃是免不了的。 李沛然嘴角弯了弯:“不客气。至少你验证了那草垛很柔软,安全性一流。” 湘云在后面偷偷做了个鬼脸,却没再反驳。她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以及并骑而行、衣袂飘举、仿佛融进这片天地山水里的李白,轻声说:“其实……这样慢慢走着,也挺好的。能看清楚很多风景。”
李沛然微微一愣,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变化,也放缓了声音:“嗯。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诚不我欺。有些东西,确实是课本和屏幕无法给予的真实感。”他甚至开始觉得,这样拥着……呃,带着她骑马,感觉并不坏。
前方,李白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看到那共乘一骑的年轻身影在夕阳下拉出的亲密轮廓,不由捋须微笑,低声自语:“少年人,同历风雨,同赏烟霞,甚好,甚好。”
然而,这份宁静与美好并未持续太久。当夜幕降临,他们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寻了处避风之所,生起篝火准备露宿时,李沛然在整理马背上的行李袋后,脸色微微一变。
他不动声色地拉过正在啃干粮的许湘云,压低声音:“湘云,你动过我包里那个装电子产品的密封袋吗?”
“没有啊?”湘云茫然,“那不是你的命根子吗?我碰都不敢碰。怎么了?”
李沛然的眉头皱了起来,声音压得更低:“我那块……从现代带来的备用充电宝,不见了。”
湘云瞬间也紧张起来:“会不会是路上颠掉了?” “我塞在很里面,还用衣服裹着,不可能掉。”沛然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围沉沉的夜色,还有不远处正对月小酌、似乎毫无所觉的李白,“而且,袋子拉链的开口方向,和我早上整理时不一样。”
有人趁他们不注意,翻动过他们的行李。目标非常明确,直指那件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异物”。
夜风吹过篝火,火焰跳动了一下,映得两人脸上阴晴不定。一种被无形目光窥视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他们的穿越之旅,似乎并非只有诗酒风流,暗处的风波,已悄然触动了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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