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满满的李沛然被打击得面红耳赤,狼狈退开。 与此同时,许湘云也在想办法。她看到有食肆在招帮厨,便上前询问。老板娘打量着她细皮嫩肉的手和明显不常做粗活的体态,又捏了捏她身上那件奇怪的“布料”,嗤笑道:“小娘子这般模样,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做得来这般粗重活计?我这店小,可养不起闲人。”
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具体而冰冷。身上的现代物品被视为怪异,所知的知识一时难以变现,体力劳动又无人认可。两人站在人流如织的街口,却感到一种彻骨的孤独与寒意。太阳渐渐升高,腹中的那点稀粥早已消耗殆尽,饥饿感再次袭来。
就在两人几乎要被绝望淹没,考虑是否要回去求张老丈宽限几日,哪怕赊账也好时,一阵更加浓郁诱人的香气再次飘来。
这次他们辨清了方向,是街边一家不算太大的食肆,名叫“吴氏食铺”。门口支着大锅,锅里热气腾腾地煮着东西,香气正是从那里飘出。但奇怪的是,食肆里客人却寥寥无几,胖乎乎的吴掌柜站在门口,望着对面一家生意兴隆的酒楼,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许湘云下意识地翕动鼻翼,作为一名热爱烹饪的美食博主,她的职业本能被激发了。她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味道:“嗯……是鱼羹。用了姜、茱萸酱去腥提味,但……火候似乎过了点,鱼肉的鲜甜快被压住了,而且好像有点……腥气未除尽?”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飘进了吴掌柜的耳朵里。
吴掌柜正烦着呢,闻言立刻瞪向这个衣着怪异还敢指责他家伙食的小娘子,没好气道:“哪来的小娘子,在此大放厥词!某家这鱼羹祖传秘方,煮了十几年了!”
若是平时,许湘云可能就退缩了。但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接连受挫,一股倔强也冒了上来。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非挑衅:“掌柜的莫怪。小女子并非指摘,只是……只是或许能试试改良一二?若不成,任您责罚;若成了,能否换碗羹饭,暂解饥渴?”
李沛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吴掌柜。 吴掌柜将信将疑地打量着许湘云,又看看锅里确实卖相一般的鱼羹和冷清的店面,死马当活马医地挥挥手:“哼!说得轻巧!瞧你这模样,会庖厨之事?罢了罢了,某今日便让你一试!灶房在那边,若糟蹋了某的食材,定不轻饶!”
绝处逢生!许湘云眼睛一亮,拉了李沛然一下,立刻跟着吴掌柜钻进后厨。李沛然赶紧跟上,心怦怦直跳。 后厨略显杂乱,调料琳琅满目,但许多许湘云都不认识。
她迅速扫视一圈,看到了熟悉的姜、葱、蒜(虽然形态略有差异),还有一些疑似豆酱、醋和酒的东西。鱼是新鲜的江鲈,但处理得确实有些粗糙。
许湘云定下心神,回忆着脑海中的菜谱。她先是请李沛然帮忙重新刮鳞清理鱼腹黑膜,自己则快手快脚地重新切了姜片葱段,又找来一点酒和一种酸味的果浆(代替柠檬或醋)给鱼腌做腌制。她舍弃了味道过于霸道的茱萸酱,改用少量姜末和一种发现的白色的、味道类似胡椒的粉末(可能是唐代的胡椒?)去腥。
起火,热锅,用一块肥肉熬出少许油,煎香姜片,然后注入清水。水沸后放入整条鲈鱼,改为小火慢炖,让鲜味慢慢融入汤中。期间,她只加入少许盐和那点疑似胡椒的粉末调味,最大限度地保留鱼的本味。
渐渐地,一种不同于之前霸道浓烈、而是更加醇厚鲜美的香气从后厨弥漫开来,飘到了前堂。原本唉声叹气的吴掌柜猛地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连李沛然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味道,太正了! 鱼羹已成,汤色奶白,鱼肉嫩滑。许湘云将其盛出,撒上一小把翠绿的葱花。
吴掌柜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大了!鲜!纯粹的、极致的鲜甜!完全没有之前的腥气,鱼肉入口即化,汤汁温润暖胃,回味无穷!
“这…这…”吴掌柜看着许湘云,眼神完全变了,从之前的轻视怀疑,变成了震惊和狂喜,“小娘子…不,这位娘子!真是神乎其技!简简单单的鱼羹,竟能烹制得如此美味!” 他立刻招呼伙计:“快!快给这两位恩…呃,客人盛两大碗!不,管够!”
终于,热腾腾、香喷喷的鱼羹到了手中。李沛然和许湘云也顾不得烫,几乎是含着泪将第一口汤咽了下去。那鲜美的滋味从舌尖一路暖到胃里,仿佛将他们从绝望的深渊一下子拉回了充满希望的人间。
吴掌柜搓着手,激动得脸都红了:“娘子有此手艺,何愁…何愁…”他眼珠一转,似乎看到了拯救他这濒临倒闭食肆的曙光,态度变得无比热情。 然而,就在李沛然和许湘云稍稍松了口气,觉得生存危机或许能暂时缓解之际,食铺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穿着锦缎、摇着折扇、身后跟着两个健仆的年轻公子哥走了进来,目光轻佻地直接落在正低头喝羹、侧颜秀美的许湘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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