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指控石破天惊,所有人都惊呆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李沛然身上,充满了惊疑、恐惧和审视。
李沛然心头巨震,面上却强自镇定:“崔公子何出此言?我与周老先生只是正常切磋,何来怀恨?更遑论下毒?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无凭无据?”崔明远冷笑一声,猛地指向那还在散发着袅袅青烟的紫铜香炉,“证据就在此处!这‘醒神香’本身无毒,甚至有益,但若与另一种东西相遇,便会生成剧毒!诸位请看——”
他话音未落,已有与他交好之人,按照事先约定般,拿起李沛然桌案上那只他自用的、许湘云亲手缝制的布质杯套(内里衬着她用来保鲜食材的一种特殊干苔藓,有淡淡草木清气)。那人将杯套凑近香炉,让那异香缓缓熏过杯套。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淡紫色的烟雾,在接触到杯套表面时,竟隐隐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诡异的幽蓝色荧光!
“看到了吗?!”崔明远声音拔高,带着痛心疾首的意味,“这李沛然随身携带之物,竟暗藏能与‘醒神香’生成‘梦罗刹’之毒的引药!‘梦罗刹’,中毒者顷刻间心悸昏迷,状若急症,若救治不及,便有性命之忧!若非我恰巧从那位岭南客商处得知此香特性,今日周老先生便要枉死,真凶也要逍遥法外了!”
人证(昏迷的周老先生),“物证”(变色的香雾),动机(所谓的口角怀恨),一应俱全!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李沛然。周围的目光从惊疑变成了恐惧和鄙夷,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竟是如此……”
“想不到此人表面文雅,内心如此龌龊!”
“快报官!拿下这凶徒!”
许湘云脸色煞白,紧紧抓住李沛然的胳膊,她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这是他们穿越以来,面临的最大、最直接的危机!对方处心积虑,布下的是一个几乎无懈可击的死局!
李沛然脑中飞速运转,冷汗浸湿了内衫。他深知,在这个时代,一旦被坐实了蓄意伤人的罪名,尤其是针对一位有名望的老者,后果不堪设想,功名、前途尽毁都是轻的,恐怕还会有牢狱之灾,甚至危及生命!他们寻找李白的梦想,将彻底断送于此。
怎么办?如何破局?香、杯套、毒……这一切的关键在哪里?
就在群情激愤,几名崔明远的家仆作势要上前拿人之际,李沛然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目光扫过那泛着幽蓝荧光的香雾,又看向一脸“正气凛然”的崔明远,脑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信息差!对方利用的是时人不懂的化学反应,但他来自现代,或许能从中找到破绽!
“且慢!”李沛然清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骚动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一下。他推开许湘云的手,向前一步,毫无畏惧地迎上崔明远逼视的目光。
“崔公子,好精妙的布局。”李沛然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你说我这杯套是引药,能与你的‘醒神香’生成‘梦罗刹’之毒,对吗?”
“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崔明远冷哼。
“铁证?”李沛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怕这‘铁证’,经不起推敲!诸位请想,若我这杯套真是引药,终日携带在我身边,我自身为何不曾中毒?难道我还能隔空控制毒素,只毒周老先生,不毒自己?”
众人一愣,这确实是个疑点。
崔明远显然早有准备,厉声道:“此毒需两者在密闭空间中充分混合方能起效!你自是小心规避,方才水榭通风,本不易中毒,定是你趁人不备,将引药粉末抖落在了周老先生近前!”
“好一个‘趁人不备’!”李沛然步步紧逼,眼神锐利如刀,“既然需要粉末,那请问,我这杯套上的‘引药’何在?可能当场取出让大家一看?而非仅仅依靠这烟雾变色之说?这变色,难道就不能是你这‘醒神香’本身特性,遇某些常见草木气息皆会如此,而非非特定毒引吗?!”
他转而面向众人,朗声道:“诸位都是博学之士,当知凡事需究其根本。崔公子所言,皆是他一面之词!谁能证明那岭南客商存在?谁能证明‘梦罗刹’之毒确如他所言?若真如此奇毒,他崔家私藏已是罪过,如今轻易拿出,又恰巧在周老先生与我‘争执’后事发,岂非太过巧合?!”
一连串的反问,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心上。是啊,这一切,似乎都太“巧”了。
崔明远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李沛然在此等绝境下,思路竟依然如此清晰,句句直指要害。他强自镇定:“巧舌如簧!事实胜于雄辩,周老先生昏迷在此总是真的!”
“周老先生昏迷,缘由未知,未必就是中毒!”李沛然目光扫过那香炉,心中一个念头愈发清晰,他决定兵行险着,“或许,是别的缘故呢?比如,有人在这香炉本身,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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