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低沉的轰鸣在寂静的废弃厂区边缘熄灭。黑色越野车停在锈迹斑斑的铁丝网旁,车灯熄灭,瞬间被浓稠的夜色吞没。
纪川利落地解下安全带,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下车,把后座那个沉重的吉他盒拖近,“咔哒”一声打开卡扣,冰冷的狙击枪部件在昏暗的仪表盘灯光下泛着幽光。
他手法娴熟地检查,同时另一只手探向腰间,检查着P229的弹匣和保险。
空气瞬间绷紧。
商时砚原本靠在副驾上慵懒的神态一扫而空,身体下意识坐直:“怎么了?”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纪川头也没抬,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枪栓,另一只手划开手机屏幕瞥了一眼,冷光映亮他线条分明的下颌。
他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休息时间结束。还有些事情要做。”
他“啪”地一声将弹匣推入P229,枪身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咬合声。
“你把车开回去,不用等我。”
商时砚看着他。银发在车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下,仿佛真的在夜色里苏醒,流淌着冰冷的辉光。
他知道纪川属于这片阴影,属于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挽留是徒劳,也是不智。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担忧和一丝隐秘的掌控欲,脸上绽开一个轻松的笑容,干脆点头:“好。”
不急,反正有监听器。
就在纪川准备关上车门时,他动作顿住。
他侧过头,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锐利如鹰隼,精准地锁定了商时砚,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冷冽:“今天不行。”
商时砚心头一跳,脸上笑容不变,甚至带点恰到好处的无辜:“嗯?什么不行?”
纪川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
商时砚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化作一丝无奈和“被抓包”的讪讪。
他叹了口气,身体前倾,手伸向后座那个还敞开的吉他盒深处,摸索片刻,取下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薄片。
“好吧好吧,”他摊开手,掌心躺着那个监听器,“这个,藏在盒垫夹层里了。”
纪川的目光依旧钉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移动,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那沉默的凝视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压迫力,明确地传达着一个信息:
你肯定还有。
商时砚嘴角抽了抽。
用这招逼他交出监听器,简直作弊!
他磨磨蹭蹭在吉他盒里摸索一阵,又取出一个监听器。“……这个,卡在枪托凹槽了。”语气颇有些不情不愿。
纪川这才收回一点迫人的视线。
商时砚认命般地推开车门下车,绕到驾驶座那边。纪川站在一边,背着吉他盒,像一道融入夜色的银色剪影。当商时砚刚在驾驶座坐稳,系好安全带,准备发动车子离开这个让他“损失惨重”的地方时。
“叩叩叩。”
车窗玻璃被指节敲响。
商时砚疑惑地按下车窗,夜风裹挟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涌了进来。他刚想问“怎么了?忘东西了?”,话还没出口——
纪川单手钳住商时砚的下颌,迫使他的头伸出车窗外。
一个带着夜风凉意和纪川身上独特硝烟薄荷气息的吻,猝不及防地印在了商时砚的唇上。
短暂,却强势。
商时砚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连耳根都烫得吓人。
纪川微微退开,银发在夜风中微动,他别过脸,耳尖那抹薄红在月光下无所遁形,但声音虽小却努力维持着一贯的冷静:“明天见。”
商时砚还处于巨大的冲击中,晕晕乎乎,只觉得纪川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在那双洞悉一切、仿佛能看穿他所有小动作的灰蓝色眼眸注视下,他最后一丝负隅顽抗的念头也土崩瓦解。
他投降般地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着,伸向纪川的衣领内侧——那里有一个极其精密的、薄如蝉翼、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的贴片监听器。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剥离下来,摊在手心,声音带着点认命的沙哑:“……这下,真没了。”
纪川低头扫了一眼他掌心的贴片,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的冷笑:“呵。你还真是……得寸进尺。”
他顿了顿,重新看向商时砚,嘴角似乎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声音在夜色中清晰传来:
“明天见吧,该死的跟踪狂。”
说完,他不再停留,背着吉他盒,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废弃工厂深处,银发身影很快被扭曲的钢铁骨架和浓重的阴影彻底吞没,再无踪迹。
商时砚坐在车里,认命地伏在方向盘上,心脏还在狂跳。
唇上残留的触感和那句“该死的跟踪狂”在脑海里反复回响,搅得他心绪不宁。
他深吸了几口带着铁锈味的冰冷空气,试图平复脸上的热度,才缓缓发动车子,掉头驶离这片区域。
开出足够远的距离,确认四周安全隐蔽后,商时砚将车停在一处荒草萋萋的断墙后。熄了火,车内陷入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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