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超市里灯火通明，人声喧闹。
纪川穿着连帽卫衣，宽大的帽子严严实实地罩住了显眼的银发，脸上戴着商时砚买的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灰蓝色眼睛。
商时砚则推着购物车，寸步不离地护在他身边，高大的身形有意无意地将纪川与周围的人群隔开，手臂时不时虚环在他身后，占有欲十足。
他们像一对普通的情侣……或者说，更像一对在笨拙模仿普通情侣的夫妻。
商时砚耐心地教纪川怎么扯开超市提供的薄塑料袋（纪川的手指过于强悍，差点把袋子撕成碎片），怎么挑选新鲜的虾（看色泽、闻气味、捏紧实度），如何辨别蛤蜊是否鲜活（吐舌头、轻敲听声音）。
纪川学得很快，只是全程表情冷淡，像是在执行一项需要高度专注力的任务。
排队称重时，商时砚更是将纪川挡在自己和购物车之间，隔绝了大部分好奇或打量的目光。
纪川的目光偶尔会掠过旁边购物车里坐着的、正兴奋地挥舞小手的小孩，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纯粹的好奇。
商时砚敏锐地捕捉到了，凑近他耳边，带着笑意低声问：“K先生想坐里面吗？我推你？”
纪川瞬间收回目光，口罩下的嘴角抽了抽，丢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你有病？” 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商时砚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顺势在货架的掩护下扣住了纪时砚放在购物车边上的手。
纪川的手指微凉，骨节分明，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象征性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由他去了。
“食材买得差不多了，”商时砚推着车往零食区走，“要买点零食吗？”
纪川看着琳琅满目、色彩缤纷的包装，眼神里透着一丝茫然：“接触不多。给不了建议或指导。”
他对于食物的选择，向来以高效补充能量和方便携带为主，零食属于认知之外的领域。
“没事，”商时砚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新的乐趣，“看哪个包装好看，或者名字有意思，就买哪个！”
他目光扫过货架，精准地锁定了一款包装精致的长条巧克力棒，心机满满地推荐：“这个怎么样？看起来不错，听说味道也很好。” 他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演两人互相咬着巧克力棒两端，慢慢靠近然后顺理成章接吻的画面。
然而，纪川的目光却被旁边散装区的几个大箱子吸引了过去。
他走过去，拿起一袋印着诡异口味组合的压缩饼干，语气带着罕见的惊奇：“压缩饼干……居然有这么多口味？”
他指着其中一个最离谱的，“麻婆草莓豆腐味？这组合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商时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预想的浪漫泡泡“啪”地一声全碎了。
他看着纪川手里那包堪称“黑暗料理界翘楚”的压缩饼干，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环住纪川的腰，把脸埋在他肩膀上闷笑起来，肩膀一抖一抖的：“噗……K先生，你……你关注到的这个……确实逆天了……”
纪川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但感受着腰间手臂传来的温热和震动，也没推开他。
最终，他们将每种口味的压缩饼干各取了一包。
最后结账时，商时砚忙着扫码付款装袋。纪川站在一旁，无聊地观察着收银台附近花花绿绿的小货架。
他的目光被几排包装得花花绿绿、看起来像高级糖果或口香糖的小盒子吸引。
出于职业习惯，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小字说明。
待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后，纪川瞬间感到一阵无语，甚至有点头皮发麻。
这东西...居然...还有口味？？
他立刻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商时砚身边，低声催促：“快走。”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商时砚不明所以，但还是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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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厨房成了新的“教学现场”。
商时砚拿出活虾，准备示范如何处理。他一边讲解着去虾线、剪虾须的技巧，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K先生估计没做过饭，处理这种滑溜溜的东西可能会有点笨拙，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地从后面环住他，握住他的手，手把手地教……嗯，想想就很美好。
然而，他刚把一只处理好的虾放进碗里，一转头，就见纪川已经拿起一只活虾，修长的手指稳定而精准地捏住虾身，另一只手捏着刀尖，手起刀落——
去头、挑虾线、剪须一气呵成，动作快、准、稳，利落得堪比手术现场。
处理好的虾仁晶莹剔透，被整齐地码放在另一个碗里。
商时砚看得目瞪口呆，准备好的“教学计划”瞬间胎死腹中。
纪川处理完一只，抬眼看向呆住的商时砚，挑了挑眉：“怎么了？”
商时砚张了张嘴，有点挫败，又觉得理所当然：“……没什么。就是……想象中K先生可能不太顺手，我还能顺便……嗯，帮忙一下。” 他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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