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砚走到床边,看着痛苦挣扎的妹妹,困惑地问:“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妹妹在昏沉中猛地睁开眼,那双因为高烧而异常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用尽力气嘶喊:“不是!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是我的家!我要回家!哥哥!快跑!妈妈说的!快跑!”
商时砚愣住了,还没完全理解妹妹话语里的含义和绝望,就被一只冰冷有力的大手狠狠拎了起来!
泽克西斯像拎小鸡一样把他带离了西院。
那天,泽克西斯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一个掌控着庞大黑暗帝国的男人,竟然哭得浑身颤抖,声音破碎:“罗斯塔姆……她们骗你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家啊……”
他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商时砚,“她们出去会死的……外面太危险了……你帮我劝劝她们好吗?你喜欢她们对吗?我也很喜欢……我们要把她们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不能让她们离开……”
后来,泽克西斯允许他去“劝说”妹妹。
再次见到妹妹时,商时砚吓了一跳。淋雨和高烧引发了妹妹体内潜伏的其他疾病,她整个人瘦得脱了形,像一片随时会飘走的羽毛,虚弱地躺在床上。
“哥哥……” 妹妹迷迷糊糊地喊他。
他走过去,握住她枯瘦的小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妹妹却突然用力抓住他的手,眼神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急切和清醒:“哥哥……我和妈妈都很爱爸爸……所以我们要回去……你应该也很爱爸爸……所以你要放我们走……”
商时砚茫然地摇头。
爸爸?他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谈何爱?
况且,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真切地感受过什么是“爱”。
泽克西斯需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或者仅仅是一张用来怀念母亲的脸。
而他的母亲和妹妹,或许只是需要一把能打开牢笼的钥匙。
他并不傻。
他早就看透了。
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爱。
哪怕母亲最初说过那句“永远爱你”,也在锁链声和泽克西斯的低语中变得模糊不清。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压抑而平静。
直到他八岁生日那天。
他像往常一样完成了繁重的课业,没有任何庆祝,也没有人提起。
直到一个仆人悄悄告诉他,夫人今天被放出来了。
他立刻跑向西院。
推开院门,他先听到的是一声带着笑意的、有些生涩的“生日快乐”。
接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焦糊味钻入鼻腔。
然后,他看到了母亲和妹妹的笑脸——虽然带着疲惫,但异常明亮。
养父泽克西斯严令禁止母亲进入厨房,母亲就躲在门外,远程指挥着妹妹。
那个小小的身影站在对她而言过高的灶台前,手忙脚乱地煎了一个……边缘焦黑、形状怪异、甚至可能没熟的蛋。
“生日快乐!我爱你!” 她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里充满了笨拙却真挚的喜悦。
那一刻,商时砚感觉心中一扇沉重冰冷的大门,被一股无形的暖流轰然冲开!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滚烫的、酸涩又甜蜜的情感瞬间充盈了他整个胸腔!
那是爱!
他相信了!他相信她们是真的爱他!
那个煎蛋难吃得令人发指,但他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捧着盘子,一小口一小口,吃了很久很久,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佳肴。
从此,他成了她们逃跑计划里最忠实的掩护者和执行者。
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他拼尽全力,用他学到的所有技巧去迷惑守卫,制造混乱,为她们争取哪怕多一秒的逃离时间。
直到他十二岁那一次。
他试图阻挡泽克西斯。
少年单薄的身体张开双臂,用尽所有学到的语言技巧去劝阻、去拖延。
然而,回应他的,是那个一直对他维持着表面温和的养父,眼中彻底熄灭的温度和抬起的枪口。
砰!砰!砰!砰!
四颗冰冷的子弹,毫不留情地撕裂了他的身体!剧痛和黑暗吞噬他意识前,他看到的是泽克西斯毫无波澜的、如同看着失败实验品的眼神。
他活了下来,代价是漫长的康复期和更严密的监控。
等他终于能再次下床走动时,母亲和妹妹早已被抓了回来,西院的看守比以往森严十倍。
泽克西斯站在在他面前,只淡淡说了一句:“活着,不好吗?”
商时砚没有回答。他想,这句话,泽克西斯一定也对母亲和妹妹说过。
等他伤势彻底痊愈,已经是许久之后了。
他第一时间去找妹妹。
妹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多年的沉疴如同潜伏的毒蛇,终于彻底爆发。
之前那些昂贵的药物和顶尖的医生,只是勉强维持着她表面的生机。
此刻,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呼吸都微弱得如同游丝。
“哥哥……” 妹妹看到他,灰暗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微弱的光,她艰难地抬起枯瘦的手,“你再帮我梳个头吧……像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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