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的声音瞬间振奋起来：“明白了！只要重点监控所有大型港口、空港和陆地运输枢纽，筛查近期异常的大宗武器运输记录！这样调查范围就小太多了！我马上派人去查！”
纪川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冷静，毫无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全面考量：“但不能排除敌人蓄谋已久，武器早已在组织核心区某处秘密储备。那么只监测大型运输枢纽，就有可能出纰漏。”
他顿了顿，补充道，“同时，也不能完全排除确实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虽然从动机和规模看概率较小。需要加强对内部人员的监测，同时密切关注组织高层的战略动向，是否有异常调动。”
他最后总结，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多管齐下，不信找不出他们。”
会议频道里响起几声附议。
随后，几方又快速交流了一些最新的碎片化情报，便切断了通讯。
车内的电子杂音消失，只剩下引擎的低吼和战术平板偶尔的提示音。
纪川迅速将会议中提到的关键点转化为具体的指令，通过加密频道下达给负责各个区域和方向的下属。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集资源，分配任务，每一个指令都清晰、简洁、目的明确。
做完这些，他才无声地松了口气。推开车门，寒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
他站在车旁，靠在冰冷的车门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
情况变得复杂了。
未知的敌人，更深的迷雾。
要忙了，而且是大忙特忙。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烟草的清香暂时麻痹了紧绷的神经。
也好。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忙起来，就不会想起他了。就不会被那些该死的回忆和软弱的情感撕扯了。
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瞬间，他拿着烟的手指却无意识地、极其自然地抬了起来，然后——
他熟练地用食指轻轻一弹，将那截燃烧的烟灰弹落在地。动作流畅，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紧接着，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将还在燃烧的香烟凑到嘴边，却没有吸，而是轻轻地、朝着没有火星的那一端，吹了一口气。
动作做完，纪川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毫无意义的动作……都怪那个该死的跟踪狂。
因为他总说吸烟有害健康，念得纪川烦不胜烦。
纪川后来抽烟，要么不在他面前抽，要么就会下意识地吹灭烟头明火，只留下一点暗红的余烬，让烟雾散得更快、更淡一些，做点毫无意义的遮掩。
他低头，沉默地看着指尖那根被自己莫名其妙吹熄了明火的香烟。
暗红色的烟丝在寒风中微弱地亮着，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就被风吹散。
一种巨大的、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和尖锐的痛楚瞬间攫住了他，比任何子弹造成的伤口都要深刻。
他猛地转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的车顶上，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死死闭上，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点的、沉重的叹息。
忙起来……真的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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