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看着小男孩那副着急忙慌、手舞足蹈解释的样子,再想想他告密的内容,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很轻,如同冰层乍裂,清泠悦耳,带着一种平日里罕见的、纯粹的笑意。
他示意小男孩自己明白了,然后转过头,强忍着笑意,把刚才小男孩的“告密”内容低声复述给了商时砚。
商时砚听完,脸上的表情瞬间精彩纷呈——既有被小屁孩精准点破本质的羞恼,又有种“我一片好心让他听你们说话结果被背刺了?!”的荒谬感。
他立刻伸手,一把揽住纪川的肩膀,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越过纪川的身体,冲着那两个正紧张兮兮盯着他们的小男孩,举起两人一直牵着、此刻更加显眼的右手,用一种带着点幼稚炫耀和宣示主权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什么奇怪的男的?什么跟踪狂?” 他刻意加重了某个词的中文发音,“我是他老公!Husband!懂吗?”
纪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老公”两个字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比如反击),那两个小男孩瞬间瞪大了眼睛,小脸上写满了震惊!
“火山”小男孩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惊讶都拔高了:“那你们的孩子呢?!” 他甚至下意识地伸长脖子往商时砚另一边的座位看了看,仿佛那里应该坐着个小孩,“为什么不带来游乐园玩?”
“冰山”小男孩紧随其后,脑洞大开:“是不是混血儿?头发是不是一边黑一边白?像斑马?” 他兴奋地比划着。
空气瞬间凝固了。
商时砚感觉自己的头顶仿佛真的冒出了一个巨大的、具象化的问号,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感觉到怀里纪川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生气,是压抑不住的笑!纪川把脸埋在他肩头,肩膀抖得厉害,显然是被这俩小孩天马行空又无比认真的问题彻底逗笑了。
原来不需要什么昂贵的礼物,费尽心机的讨好……只用几句天真无邪、甚至有点无厘头的童言稚语,就可以让这个似乎从未在如此轻松场合、如此纯粹地开怀过的他,笑得肩膀都在颤抖……
商时砚愣住了。他看着纪川因为忍笑而微微抖动的银发发顶,看着他难得卸下所有清冷防备、流露出真实愉悦的侧脸线条,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某种更深沉的触动,悄然漫过心田。他眼睫微微垂下,遮住了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项目结束,灯光亮起。他们看着那两个小男孩像小炮弹一样冲出去,扑向等在出口处的两位女士,叽叽喳喳、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时不时还回头指向他们这边。
纪川心里警铃大作,生怕那两个小家伙再语出惊人说出什么“老公”“孩子”之类的惊人之语,立刻拉着还有些怔忡的商时砚,快步离开影厅,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汇入人流,朝着园区相对僻静、有树荫遮蔽的角落走去。
直到走到一处被高大树木和景观雕塑遮挡的阴影下,纪川才松了口气。他刚想说话,却感觉手腕被轻轻拉了一下。
他回头,只见商时砚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点委屈巴巴又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K先生……”
纪川:“?”
商时砚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语气低落又带着点诡异的自责:“我……我生不了……”
纪川:“……”
纪川:“???”
他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下意识地伸手,直接探向商时砚的额头,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在黑暗的影厅里闷发烧了:“你抽什么风……”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联想起刚刚影厅里那场关于“孩子”的乌龙,瞬间明白了商时砚这暴言的源头!
“噗……” 纪川一个没忍住,再次笑出了声,这次是毫不掩饰的、带着点无语又觉得荒谬的笑意。他扶着额头,肩膀微微耸动。
商时砚看着他笑,心里的那点失落和刚才因纪川开怀而触动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和……醋意?“K先生……好像很喜欢小孩?刚刚……一直看他们?”
纪川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因为他们造谣你,所以我才笑的。”
他顿了顿,看着商时砚那副“我不信”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凑近一步,几乎贴着商时砚的耳朵,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反问,“再说……我平时笑得很少?至于……吃小孩的醋吗?商时砚?”
商时砚心想:如果冷笑、嗤笑、带着杀意的笑也算笑的话……那确实不少。
但这种纯粹开怀、轻松到肩膀都在抖的笑?
屈指可数。
但他没敢说出来,只是摸了摸鼻子,有点讪讪地承认:“好吧……原来K先生的快乐在于看我出糗……”
他认命地从背包侧袋拿出水瓶,拧开盖子递过去,试图转移这有点微妙的气氛,“K先生,要喝点水吗?”
纪川确实有点渴了,接过水瓶,仰头喝了几口。清冽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凉意。他顺手把水瓶递还给商时砚。
商时砚极其自然地接过,看也没看,直接对着瓶口——纪川刚刚喝过的地方——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纪川:“……”
他看着商时砚滚动的喉结,还有那毫不避讳、仿佛天经地义般的举动,一股热意又有点不受控制地往脸上涌。
他移开目光,冷不丁地,用一种极其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的语气,抛出一句:
“上次……取快递,你不是说过……我才是老公?”
“噗——咳咳咳!!!”
商时砚猛地呛住!一口水差点全喷出来!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脸瞬间憋得通红,眼角都咳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他狼狈地抬眼,正好对上纪川那双带着明显促狭笑意的灰蓝色眼眸。
纪川好整以暇地伸出手,动作自然地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帮他顺气,嘴角那抹勾起的弧度,怎么看都充满了“得逞”的意味。
商时砚一边咳,一边悲愤地想:绝对是故意的!K先生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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