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砚直接抓住了抵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指。
他看着纪川微微愣住的表情，认真地说：“之后呢？”
纪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之后？”
“之后……你的经历、你的感受。”商时砚专注地凝视着纪川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我没有在同情你，K先生。”
他靠近一步，无形中将纪川困在了桌子和自己身体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点。”
他微微俯身，让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你所说的那段时光，我没有办法参与……就像……不小心丢掉了一部分你一样。”
商时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和渴望，“但我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过往，你当时的感受，遇到了什么人，经历了什么事……我不是要同情你，或是评判什么。”
他的额头轻轻贴上纪川的额头，鼻尖几乎相碰，呼吸彻底交融在这寂静无声、布满灰尘的房间里。
商时砚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我只是想和你……感同身受。”
“可以吗？K先生？”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以至于纪川下意识垂下了眼眸，长长的银色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商时砚的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无比的耐心和期待，安静地等待着。
良久，直到纪川被他握住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纪川的声音很低，带着妥协和沙哑：“……好吧。”
商时砚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喜悦，笑容刚刚扬起，就想凑过去亲吻眼前的人，却被纪川用手掌抵着胸口推开。
纪川的目光往别处飘，像藏着几分心不在焉，末了才低着声开口，语气轻得像无意提起：“但我很难和你感同身受。”
话落时，尾音又带着点飘，说不清是在回应当下的事，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商时砚愣了半秒，忽然就懂了。K先生该是察觉到他方才那瞬间的失落。所以这话里裹着的……是懊恼。
懊恼自己“无法共情”的处境，只是这份懊恼又轻得很，连他自己都未必愿意承认。
商时砚望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哑然失笑，声音放得很软：“没关系，让我来就好。”
纪川没应声，只抿紧了唇，眼帘垂得更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的边缘。耳廓却悄悄漫开一层薄红，像被什么烫到似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商时砚，似乎想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记事本上，又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补充道，“你想知道的事……不能现在告诉你。那些事情太久远了，我也记不清很多细节了……等回忆……慢慢出来了，再告诉你。”
商时砚看着他那泛红的耳尖和故作镇定的背影，心软得不行，笑着应道：“好啊，我等着。”
纪川放狠话不成反被拿捏，心里乱糟糟的，只能强行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册子上，手指有些匆忙地翻动着纸页，试图找回主导权。
接下来这一页的内容似乎记录了他们在某个时间点开的一个类似“主题活动”？
亮柠檬黄色的字迹在页面顶端写着：「毕业半周年，感想，请发言。」
深绯红色的字迹紧随其后，写了一句：「永远怀念。」
亮柠檬黄在下面接着：「你在怀念什么？？？催眠故事还是绞尽脑汁想杀人方法？？？」
深绯红带着点戏谑和暧昧回复：「怀念某位亲爱的半夜偷溜进我房间……结果被我的警戒绳勒得两眼上翻、满脸通红的可爱样子……」
浅卡其色的字迹立刻慌乱地出现，几乎是盖在了深绯红的字上面：「都过去了！！那种事情不要怀念了啊！！！」 后面还画了几个表示慌张的符号。
亮柠檬黄：「……」
隔了一行，亮柠黄才仿佛缓过神来，写道：「我感觉这个本子被玷污了，请求单飞。（冷漠.jpg）」
深绯红似乎终于正经了一点，写道：「毕业半周年，坎坷太多了。从一开始某男（指向性明显）没通过最终实战毕业审核，只能单飞去技术部门的忧伤；到和某女（指向性更明显了！）配合默契度低得离谱，贡献度垫底，代号晋级战前途渺茫的忧愁；再到看见隔壁那小子贡献度一路高歌猛进的酸涩……唉，人生。」
浅卡其色弱弱地回复：「QAQ 对不起亲爱的……但打架真不是我强项……」
亮柠檬黄立刻跳出来：「规则五：禁止出现亲爱的之类的词汇。规则六：禁止内涵搭档。（但可以内涵别人）」
深绯红似乎觉得很有趣，回道：「笑笑~搭档选择流程还没正式开始呢~咱俩是不是最终搭档还另说呢，现在立这个规矩，你以后万一不是我搭档，吃亏了怎么办？（指无法内涵我之后的搭档~）」
亮柠檬黄的回复立刻带上了杀气：「呵呵，敢说这种话，你逼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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