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藏得挺深的啊,有这种三方交流的东西,居然到最后才告诉我。所以说……您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决策?我真是不明白。”
“我真是不明白,马库斯怎么会被组织盯上?毕竟他可是大力支持‘培育’计划的得力干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好在……好在,我现在懂了。原来您都安排好了。”
他的情绪再次变得复杂,“都怪您不告诉我……也都好在您没告诉我。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他任由风吹着,黑发凌乱,衣衫猎猎,仿佛他生来就是一株悬崖边的野草,命运早已安排他必须承受这一切风霜。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他轻声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释然,“最好的安排。”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继续说道:“艾琳娜大人,其实我装疯子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好处。他们以为我因为您的死彻底疯了,于是多么名正言顺——因为疯子看见不爽的东西,就会杀了那个东西。于是,我顺手干掉了不少马库斯的残党。”
他的语气轻快,“不过您早和我说,我就直接顺手全杀了啊,至于害怕被杀手盯上,只敢一点点地、偷偷地杀吗?毕竟他们的马库斯主教,可没办法在天上保护他们。现在教廷,还不是我说了算?”
他摆了摆手,像是驱散一个无聊的念头,“不过算了,反正现在……都这样了。”
他轻轻地说,带着深深的疲惫:“我让丽瑞尔去安排组织那边的事了。我累了,艾琳娜大人,我想我不得不休息一下了。”
“您放心,一切结束后,教廷会好起来的。我都安排好了。”他声音很轻。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袖口被轻轻拉了一下。
他回头,看见几个穿着教堂唱诗班礼服的小孩,手里捧着一件厚重的皮质披风,正眼巴巴地望着他。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院长……您怎么把衣服丢了?这里多冷啊,您穿上吧。”
他们努力踮着脚,想把披风递给他。
索恩脸上的阴郁和疯狂消散了些,他挨个揉了揉孩子们毛茸茸的小脑袋,语气却算不上好:“你们几个小鬼头!就是拿这个当借口,跑到这里来玩的吧?不过不是说了吗,不可以到这边来,悬崖边上多危险!看我不骂死你们。”
他作势要开始长篇大论地教训,小孩们立刻吐了吐舌头。
那个带头的小男孩嚷道:“院长我们是为你好好啊啊啊——”
孩子们拉着手,被其中一个机灵的猛地一拽,立刻嬉笑着转身逃跑,小皮鞋踩在草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跑出几步还不忘三步一回头地看他。
索恩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抽了一下,突然提高声音,对着已经跑远的孩子们喊道:“你们这些调皮鬼!老实点听修女的话!别老来这里!听见没有!”
远处传来孩子们拉长了调的、变得模糊的回应:“知——道——啦——!”
声音随着风飘远,最终消失在山坡下。
索恩收回目光,低头一看,那件皮披风还被孩子们扔在原地。他嘟囔了一句:“真是的……真不让人省心。”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墓碑,轻声问:“您当时……是不是也这样看我们?”
他弯腰拾起披风,仔细地拍打干净上面沾着的草屑和尘土。
然后,他没有将披风披在自己身上,而是细致地将其披在了那座冰冷的墓碑上,还仔细地在前面系好,仿佛怕它被风吹走。
他沉默地站在那儿,看了墓碑好一会儿。
然后,他转身,走到悬崖的最边缘,背对着万丈深渊。
这里的视野极好,可以俯瞰整个教堂建筑群,以及更远处起伏的丘陵。
这座教堂,承载着教廷的业务,也承载着不是教廷的业务。
索恩静静地看了很久,山风鼓荡着他的衬衫。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倦怠:“建这些东西,累死了……开始时就是吃力不讨好。您要干的事……就没一件是轻松的。”
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像是要甩掉所有重负,轻声说:
“我真的累了,艾琳娜大人。我得休息一下了。”
“还有……我很想您。真想和您再说说话,就像小时候那样。”
说完,他闭上眼睛,身体极其放松地,轻轻向后一靠。
那些早先被风吹走、在空中盘旋了许久的白百合花瓣,终于纷纷扬扬,落了地。
红的,白的,交织着,散落一地。覆盖在青青草地,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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