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一株需要被精心供养在恒温恒湿花房里的名贵兰花,而是一株野蛮生长的野草——生于旷野,长于风雨,即便被狂风践踏,只要根须尚存,就能再次勃发出顽强的生命力……
而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却一直试图将他……
“你又在想什么呢?商时砚?” 纪川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手在他有些失神的眼前挥了挥。
商时砚脑海里那篇正在疯狂发散、充满不安联想的小作文瞬间被打断,强制拉回现实。
纪川的耳尖似乎被风吹得有点泛红,眼神不太自在地四处扫了扫,清了清嗓子说:“这……这里的风景不错。要不要……我们拍个照留念?”
他想起什么,补充道,“我之前在你的保险柜里,翻出一个看起来不错的相机,但是里面一张照片都没有。我们要不要就用那个来拍?呃…方不方便?”
看着他略带期待又努力装作随意的样子,商时砚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弛下来,心底那点莫名的阴霾也被驱散。他在心里失笑: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现在这样,不就很好吗?
他笑着上前,伸手将人圈进自己怀里,挡住些凛冽的海风,应道:“好啊~”
他把下巴搁在纪川肩头,故意凑近了问,“哦,对了,K先生,你刚刚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好久啊,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没什么。”纪川摇了摇头,视线投向远处,但一秒后,又状若不经意地开口,“对了,我刚刚看见悬崖下面的海岸线附近,有小型机动艇经过,航向稳定,不像误入。还有——”
他拉着商时砚的手臂,指向斜下方一个被绿植半遮掩的方向,语气带着专业的审慎,“那里,靠近东南侧隘口。是你的人?”
商时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里隐约有一座被高墙围起来的长方形建筑,旁边依附着几间低矮的房屋。
纪川接着清晰地说道:“那个区域有固定人员活动,标准的双人巡逻队列,行进路线有规律性覆盖,目测大约6人构成一个巡逻单元,观察到有明显的岗哨轮换迹象,动作节奏和姿态协调统一,很专业。”
随后他精准地指向那座长方形建筑的主体,“还有,那个主要建筑是什么?它的结构和朝向很有特点。”
商时砚看清了之后回答:“那是靶场。巡逻的人都是黑鹰外围的安保人员,负责这片区域的日常警戒,那个靶场就是给他们进行常规射击训练和保持手感用的。”
纪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复道:“哦,练枪的。”
他转过头来看向商时砚,被风吹乱的银发发尾轻轻扫过商时砚的脸颊,带来细微的痒意。“挺好的。”
说完,他就一直盯着靶场的方向,灰蓝色的眼睛里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目光的落点非常明确且持久。
这是在…超绝不经意引出靶场的存在?
商时砚一下被他这几乎不加掩饰的意图逗笑了,明显到甚至有点可爱。
他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故意拆穿他:“K先生,你以为你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会心软,同意你现在就跑跑到那种地方去玩那些危险玩具吗?”
纪川闻言,立刻转回头,但什么都不做,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商时砚:“……”
商时砚败下阵来。
他的脸颊有点发烫,眼神飘忽了一下,欲盖弥彰地轻咳两声:“……咳咳,至少……至少也得等你身体完全恢复,达到以前的体能水平再说吧?现在那些大口径家伙的后坐力,你肯定吃不消。”
他甚至开始画饼来安抚这个想玩枪的危险分子:“等你好了,彻底恢复了,想去哪里,想玩多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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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商时砚“嘭”地一声关上黑色轿车的车门,发动机低沉地启动。
他现在心里幽怨得没话说,只想立刻穿越回一个多月前,狠狠捂住自己那张轻易许下承诺的嘴——捂住那无比激励纪川复健的“等你好了”和“彻底恢复”。
再不济,至少也得把后半句“想玩多久都可以”给捂严实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那句安抚性的话语,会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埋下如此“深重”的伏笔。
刚才在线上会议里,夹带私货阴阳教廷一番,完全无法消解他此刻内心的幽怨。他感觉自己现在活脱脱就是在上演一出《无能妻子的留守日常与他那不着家的冷酷丈夫》的戏码。
谁能想到这一天到来得如此之快。
所以,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带着十分的幽怨和九十分的委屈,拿出手机,给那个一大早就奔赴靶场、至今未归的人发了一条信息:
「亲爱的,你已经出门一个上午了,还回来吃饭吗?(委屈.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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