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东林别院的月光》
月光像被打翻的水银,泼洒在白鹿书院飞翘的檐角上。罗子建蹲在百年银杏的阴影里,牛仔裤膝盖处已经沾满青苔,他第三次调整着挂在脖子上的单反相机,镜头对准三十米外那栋黑漆漆的建筑。
"山长明明说东林别院正在修缮,"欧阳菲菲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沙沙声,"可你们看檐角的蜘蛛网,至少半年没人动过了。"
张一斌在树干另一侧突然倒吸冷气,他手里举着的自拍杆差点戳到陈文昌眼睛。"卧槽!你们快看东厢房!"他压低的嗓音里带着颤音。
镜头里,本该空无一人的东林别院二层突然亮起微弱的烛光。陈文昌的闽南腔在黑暗中格外突兀:"干!该不会是闹鬼吧?"他怀里抱着的《白鹿洞书院志》差点滑落,那本明代万历年间刻印的典籍是他们白天在古籍部发现的线索。
欧阳菲菲的笔尖在速写本上沙沙作响,她正在对照古籍绘制别院平面图:"根据记载,朱熹当年在别院地下建过藏书密室,如果白鹿角和手稿有关联..."她突然顿住,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月光下,两个身影出现在雕花窗棂后。罗子建迅速调焦,相机显示屏上清晰映出书院山长程颐之的侧脸,他正在和某个穿深色道袍的人低声交谈。那个陌生人从怀中取出个细长木匣,山长接过时手腕明显抖了一下。
"那个木匣..."欧阳菲菲的声音突然绷紧,"长度和我们在古籍部发现的白鹿角断面完全吻合!"
张一斌把自拍杆拧成奇怪的形状,前端居然弹出个小钩子。"最新款多功能登山装备,"他得意地晃了晃,"德国进口钛合金..."话没说完就被陈文昌捂住嘴,远处传来木门转动的吱呀声。
四人屏息看着山长独自走出别院,那个神秘人却像蒸发般消失了。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西面的竹林小径,欧阳菲菲已经猫腰蹿到围墙下:"趁现在!"
陈文昌的辣椒酱此刻派上用场——他抹在墙头铁蒺藜上的红色酱料完美伪装成锈迹。当罗子建踩着张一斌的肩膀翻进内院时,突然意识到个严重问题:"等等!那个道士还在里面!"
已经晚了。张一斌落地时踢翻了个陶制花盆,碎裂声在静夜里像鞭炮般炸响。二楼窗棂"砰"地被推开,月光勾勒出个戴混元巾的剪影。
"跑!"欧阳菲菲拽起还在发愣的罗子建冲向回廊。四人慌不择路地穿过月洞门,眼前突然出现座三层八角攒尖顶建筑,褪色的匾额上"观星台"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陈文昌撞开斑驳的木门时,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呻吟。众人挤进黑暗的瞬间,张一斌突然惨叫:"谁摸我屁股!"欧阳菲菲点亮手机屏幕,昏光中可见布满灰尘的浑天仪旁,立着个真人大小的铜人——张一斌的背包带正勾在铜人手指上。
"这是元代郭守敬改进的..."欧阳菲菲的科普被罗子建打断。摄影师正用相机夜视模式扫视四周:"你们看墙壁!"
观星台内壁布满深浅不一的刻痕,乍看像顽童的涂鸦。但当欧阳菲菲用手机光斜照时,那些线条突然组成清晰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处,赫然刻着只简笔白鹿。
"这是二十八宿分野图,"欧阳菲菲的手指悬在壁刻上方颤抖,"但鹿纹所在奎宿位置根本不对..."她突然从陈文昌手里抢过古籍,哗啦啦翻到某页,"果然!朱熹修改过星图!"
张一斌凑近观察时,运动鞋踩到块松动的地砖。随着机关转动的闷响,浑天仪基座突然移开半尺,露出个黑黝黝的洞口。陈文昌刚摸出打火机,就被灌出来的冷风吹灭了火苗。
"下面肯定连着..."罗子建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梆子声切断。远处传来守夜人沙哑的吆喝:"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四人慌乱地想把浑天仪复位,铜器摩擦声在夜里格外刺耳。当脚步声停在观星台外时,欧阳菲菲突然把星图拓本塞进内衣,张一斌则用身体压住了仍在移动的地砖。
木门吱呀开启的瞬间,陈文昌抓起铜人手中的圭表砸向窗户。"哗啦"的碎裂声成功引开来人注意,等守夜人提着灯笼追出去,四人组已经像受惊的壁虎般贴在了梁架上。
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斜射进来,在星图上投下奇异的光斑。欧阳菲菲突然瞪大眼睛——那些原本杂乱的刻痕在特定角度的月光下,竟显现出几行小楷:
「白鹿现,青简开
紫阳遗韵待君来
三更月,五更钟
莫向金銮问吉凶」
"这是藏头诗!"欧阳菲菲用钢笔在掌心速记,"每句首字连起来是'白紫三莫'..."她突然僵住,"不对!是'白青三五'!《白鹿洞书院青规》第三章第五条!"
张一斌突然抢过她的速记本,在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祠堂平面图:"你们记得吗?书院东南角那个破败的朱子祠,门口碑刻正好是第三章院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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