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欧阳菲菲已经用银簪取了块鱼肉,正用手机显微镜观察。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鱼肉纤维里有种结晶...和鹿角的光泽..."话没说完,赵公子湿淋淋的袍袖已经扫了过来,瓷盘眼看就要落地。
罗子建条件反射地掏出手机开闪光灯连拍。刺目的白光中,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包括举着条凳要砸张一斌的家丁。赵公子脸色煞白地后退两步:"妖...妖术!"
傍晚的藏书楼安静得能听见蠹鱼啃食纸页的沙沙声。四人躲在最角落的书架后,借着欧阳菲菲的夜明珠台灯(其实是充电款)研究今天的发现。
"银鱼结晶的折射率和鹿角金属纹完全一致。"欧阳菲菲把两份样本放在显微镜下,"但浓度不够,应该需要更纯净的'鄱阳之泪'。"她突然转向陈文昌,"你早上往鹿角上喷辣椒酱时,金丝弹出来的角度是不是116度?"
陈文昌正往红肿的鼻子上敷湿巾,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庐山云雾茶最佳冲泡温度。"张一斌插嘴,随即被欧阳菲菲用《补遗》拍了后脑勺。
罗子建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不觉得那个赵公子有问题吗?我查过了,书院根本没有姓赵的监生。"他调出手机里偷拍的照片放大,"看他的腰牌纹样,和古籍部禁书上的锦衣卫徽记..."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欧阳菲菲迅速吹灭"夜明珠",四人屏息趴在木地板上。透过楼板的缝隙,他们看见老周提着灯笼,正点头哈腰地给几个穿皂靴的人引路。灯笼晃动的光影间,隐约照出为首者腰间的一块铜牌——上面赫然是个"赵"字。
"《补遗》第47页。"陈文昌用气声说,手指在石砖上画了个火焰形状。张一斌会意,悄悄摸出打火机。但就在火星亮起的刹那,楼下传来声厉喝:"楼上何人!"
欧阳菲菲一把抢过鹿角塞进襦裙暗袋,罗子建则抓起《补遗》塞进裤腰。四人猫着腰往北窗跑时,陈文昌"不小心"踢翻了摞竹简。轰隆巨响中,张一斌突然转身举起自拍杆:"看!飞碟!"——这招对古人居然也管用,趁着楼下众人抬头的瞬间,他们一个接一个翻出了窗户。
冰冷的夜露浸透了罗子建的肩头。他蹲在藏书楼外的古柏上,看着下面举着火把四处搜查的差役,喉咙发紧。赵公子——现在该叫赵总旗了——正在训斥老周:"...白鹿角失窃乃大案,尔等..."
树枝突然一沉,欧阳菲菲像只猫似的落在他旁边。"陈文昌的辣椒酱,"她递来个还带着体温的小瓷瓶,"能暂时改变鹿角的光学特性。"她的声音比夜风还轻,"但我们需要真正的'云雾之精'——明天后山茶园见。"
远处传来犬吠声。张一斌挂在相邻的树枝上,正用自拍杆上的小镜子观察追兵。当火把的光掠过树梢时,罗子建看见他脖子上有道新鲜的血痕。
"他们不是普通官差。"张一斌突然说,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嬉闹,"那个赵总旗,他认得我的跆拳道招式。"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陈文昌不知何时出现在更低处的枝桠上,手里捧着片发光的树叶。"好消息是,"他舔了舔树叶,被辣得龇牙咧嘴,"我的辣椒酱可能真能当'鄱阳之泪'的替代品。"
树下的搜索声突然逼近。四人同时屏住呼吸,看着赵总旗举着火把从正下方经过。火光照亮了他从怀中取出的物件——半片乳白色的鹿角,断面闪着金属光泽。
罗子建和欧阳菲菲对视一眼,同时摸向藏在自己身上的那半片。两片鹿角隔着衣料突然开始共振,发出只有他们能感觉到的细微嗡鸣。赵总旗猛地抬头望向树冠的瞬间,书院钟楼突然敲响了子时的钟声。
"明天茶园。"欧阳菲菲的唇语在黑暗中几乎不可辨认,"带上所有线索。"她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我怀疑我们发现的秘密,连锦衣卫都不知道全部。"
当最后一记钟声余韵消散时,一片闪着微光的云雾不知从何处涌来,转眼吞没了整棵古柏。罗子建在失去视野前的最后一瞥,是赵总旗腰间突然亮起的绣春刀——刀鞘上刻着的星图,与鹿角投射的光斑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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