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吴老二的怒骂和杂乱的脚步声。罗子建的肺部火烧般疼痛,但他不敢停下。转过一个急弯后,眼前突然出现断崖——小径被山洪冲毁了!
悬崖下的黑暗中,隐约可见几点晃动的火光。罗子建趴在崖边,听到欧阳菲菲压抑的咳嗽声随风飘来。东厂的人已经包围了他们。
崖壁近乎垂直,但有不少突出的岩石和枯树。罗子建深吸一口气,开始向下攀爬。大学时拿过攀岩比赛亚军的技术此刻派上了用场,尽管没有安全绳,他还是找到了几个可靠的着力点。
下到一半时,一块松动的石头让他险些坠落。罗子建死死抓住一截树根,心跳如鼓。这时,他注意到右侧岩壁上有个不自然的凹槽——像是人工开凿的。
调整方向爬过去后,罗子建发现那是个被藤蔓遮掩的洞口。洞内传来细微的水滴声,还有...说话声?
"...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是吴老二的声音,"厂公得到密报,建文那帮逆党把联络图藏在了白鹿角里。"
"可白鹿洞早就..."另一个声音迟疑道。
"蠢货!不是真鹿角,是朱熹题字的那方砚台!"
罗子建屏住呼吸。原来东厂也在找藏宝图,而且似乎知道更多内情。他小心地继续下爬,终于看清了崖底的情形——
张一斌和陈文昌护在欧阳菲菲身前,被七八个番子团团围住。吴老二正举着火把检查一个石龛,那里面供着尊破损的孔子像。
"最后问一次,"吴老二转身抽出刀,"漕运图在哪?"
陈文昌扶了扶眼镜:"这位大人,我们真的只是..."
刀光一闪,陈文昌的衣襟被划开一道口子。张一斌怒吼一声冲上前,却被两个番子按倒在地。罗子建看到欧阳菲菲试图站起来,却因伤痛踉跄了一下。
没有时间了。罗子建望向四周,发现崖底有条小溪流向山洞深处。他咬咬牙,松开手跳了下去。
落水的声音惊动了东厂的人。罗子建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爬上岸冲向石龛。吴老二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崖上下来,慢了半拍才挥刀阻拦。
"接着!"罗子建从石龛后抄起个东西扔向张一斌。那是个长约尺余的石刻鹿角,在火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泽。
张一斌挣脱束缚凌空接住白鹿角,却差点被它的重量带倒。吴老二怒吼一声,番子们立刻调转方向扑向张一斌。
"跳溪!"罗子建大喊,同时冲向欧阳菲菲。陈文昌反应极快,拉着张一斌就往溪水里跳。罗子建背起欧阳菲菲紧随其后,冰凉的溪水瞬间没到胸口。
番子们犹豫了——溪水通向漆黑的山洞,没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吴老二咒骂着命令放箭,但湍急的水流已经带着四人冲入洞中。
黑暗。除了黑暗只有水声。
罗子建死死抓着欧阳菲菲的手,双腿不时撞上突出的岩石。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水流突然变缓——他们被冲进了一个地下湖。
"一斌?文昌?"罗子建喘息着呼唤。
"这儿呢。"张一斌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伴随着牙齿打颤的声响,"老天,我还活着..."
月光从洞顶的裂缝洒落,照亮了这个天然石室。陈文昌正趴在岸边干呕,张一斌则高举着那个白鹿角,像举着奥运火炬。
欧阳菲菲虚弱地靠在石壁上:"给我看看。"
罗子建接过沉甸甸的石鹿角,发现底部有处不明显的接缝。他试着旋转,石鹿角竟然分成两半——里面是空心的!
"没有图?"张一斌失望地看着空荡荡的墙体。
欧阳菲菲却伸手从里面取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是密写术。"她将纸片对着月光,"需要特殊药水才能..."
纸片突然被陈文昌抢走。这个一向温和的书呆子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这不是漕运图。"他的声音有些发抖,"这是...一份名单。"
罗子建凑近看,纸上确实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个地名。最上方是一行褪色的小字:"白鹿弟子,以待天时。"
"建文帝的支持者。"欧阳菲菲轻声说,"当年方孝孺被诛十族后,幸存的建文旧部..."
洞外突然传来号角声。张一斌脸色大变:"东厂找到入口了!"
罗子建迅速将名单塞回鹿角:"我们得..."
"来不及了。"欧阳菲菲指向地下湖的另一侧,"那里有光。"
确实,石室尽头有条狭窄的水道,水面反射着奇异的蓝绿色光芒。四人顾不上多想,立刻向光亮处游去。
穿过水道后,他们浮出水面,发现自己在一个半淹没的岩洞里。更令人惊讶的是,岩壁上嵌着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石,正是它照亮了整个空间。
"夜明珠?"张一斌张大嘴巴。
陈文昌却盯着岩壁上的刻痕:"不对,这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罗子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光滑的岩壁上刻着一幅精细的星图,下方是几行已经模糊的题字。最清晰的是落款处的两个小字:"三保"。
"郑和?!"张一斌失声叫道。
欧阳菲菲突然捂住他的嘴。寂静中,所有人都听到了——从他们来时的水道里,传来了划水声和吴老二沙哑的嗓音: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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