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神秘女海盗》
鄱阳湖的夜像被泼了墨，浓稠的黑暗里只有几点渔火在远处飘摇。欧阳菲菲攥着半块西洋怀表，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她总觉得这物件在明朝出现得太过蹊跷，就像他们四人莫名穿越一样毫无逻辑可言。
"有情况！"罗子建突然从桅杆上滑下来，落地时一个踉跄，"东北方向，五艘快船，没有点灯。"
张一斌正用匕首削着一块木头，闻言立刻弹起身子，木屑簌簌落下。"海盗？"
"比海盗麻烦。"陈文昌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在紧张时养成的习惯，"看船型是鄱阳水寨的人，专劫官盐商船。去年剿匪时漏网的那批。"
欧阳菲菲心头一紧。三天前他们从九江码头上船时，船老大信誓旦旦说这条水路绝对太平。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把复合弓是她在南昌铁匠铺花重金改制的，弓臂上还缠着从冲锋衣抽出来的凯夫拉纤维。
"准备战斗。"她简短地说，声音比想象中镇定。余光里，张一斌已经利落地用布条将匕首绑在木棍上，做成简易长矛。陈文昌正往皮囊里塞某种粉末，那是他这些天用硝石和硫磺鼓捣出来的玩意儿。
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时，欧阳菲菲正把最后三支箭插在甲板缝隙里。那火光像道猩红的伤口，撕开夜幕钉在主帆上。顷刻间，叫喊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犹如涨潮时的浪头。
"他们用火攻！"罗子建的声音淹没在铜锣的巨响中。他猴子般蹿上桅杆，腰间缠着欧阳菲菲的登山绳。商船上的水手乱作一团，有个年轻人直接跳进了湖里。
欧阳菲菲拉满弓弦。复合弓的滑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这现代机械的声响让她恍惚了一秒。箭离弦的瞬间，她看见张一斌一个侧滚翻躲过飞来的鱼叉，起身时长矛精准刺入某个海盗的大腿。那人嚎叫着跌入水中，激起老高的水花。
"文昌！"她大喊，"左边！"
陈文昌猛地扬起皮囊，白色粉末在月光下像团雾气。紧接着他掏出Zippo打火机——那是穿越时他身上仅存的现代物品——火苗窜起的刹那，整片粉末"轰"地爆开。三个冲上甲板的海盗顿时捂着眼睛惨叫后退。
欧阳菲菲趁机连发两箭。第一箭射穿了一个海盗的皮帽，第二箭钉在船舷上嗡嗡震颤。她暗骂一声，这具身体终究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在大学射箭社时，她可是拿过全省冠军的。
桅杆上突然传来罗子建的呼哨。欧阳菲菲抬头，看见他像只大鸟般荡下来，登山绳在月光下划出银亮的弧线。他手里抓着不知道从哪拆下来的铁钩，直接砸在某个海盗头上。那人哼都没哼就栽倒了。
"配合不错啊！"张一斌喘着气靠过来，长矛上沾着可疑的深色液体。他左颊有道血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欧阳菲菲刚要回答，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她踉跄着抓住缆绳，看见五六个海盗正用挠钩拖拽船舷。湖水"哗"地漫上甲板，冲散了陈文昌布置的第二包粉末。
"擒贼先擒王！"陈文昌抹了把脸上的水，指向不远处最大的那艘敌船。船头立着个彪形大汉，正挥舞着九环刀指挥进攻。
欧阳菲菲眯起眼睛。月光太暗，距离太远。但她还是缓缓举起了弓。滑轮转动的声音被喊杀声淹没，她屏住呼吸，感受着湖风的方向——
箭离弦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从敌船船舱窜出。银光闪过，那支箭竟被凌空劈成两半！欧阳菲菲倒吸一口凉气。借着火光，她看清那是个穿黑色劲装的女子，手里两把短刀寒光凛凛。
"小心！"张一斌猛地推开她。一把飞刀擦着欧阳菲菲的发髻钉在桅杆上，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女子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上了商船。她落地时像猫一样轻盈，双刀交叉在胸前。"东西交出来，"她的声音冷得像鄱阳湖底的石头，"饶你们不死。"
欧阳菲菲的手指悄悄摸向箭囊——只剩最后一支箭了。罗子建不知何时挪到了女子侧后方，登山绳在手里绷得笔直。张一斌假装受伤跪地，实则握紧了长矛。陈文昌则慢慢挪向那个被打翻的火盆。
"什么东西？"欧阳菲菲故意拖延时间，"我们只是普通商人。"
女子冷笑一声。月光照在她脸上，欧阳菲菲这才发现她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眼却亮得惊人。"少装傻，"女子左手短刀突然指向欧阳菲菲腰间，"那块怀表。"
欧阳菲菲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她怎么会知道？怀表一直藏在贴身暗袋里，连张一斌他们都没见过全貌。
"你是什么人？"陈文昌突然开口，"这怀表..."
女子不耐烦地打断他："最后问一次，交还是不交？"她手腕一翻，刀尖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
罗子建就在这时发动了攻击。登山绳"嗖"地套向女子脖颈，同时张一斌的长矛直刺她下盘。女子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个后空翻避开绳索，双刀"锵"地架住长矛。火星四溅中，她突然变招，一脚踢在张一斌胸口。
欧阳菲菲的最后一箭终于出手。如此近的距离，箭矢转瞬即至——却见女子头一偏，竟用牙齿咬住了箭杆！
"欧阳菲菲，"女子吐掉箭，突然笑了，"你退步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欧阳菲菲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个明朝的海盗，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女子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月光下，半块西洋怀表泛着冷光，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清晰可见。欧阳菲菲颤抖着摸出自己那半块——断裂的齿轮纹路完美吻合。
"你到底是..."欧阳菲菲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女子突然神色一变，转头望向湖面。远处传来低沉的号角声，隐约可见几艘大船的轮廓。"官兵来了，"她后退两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穿越者。"
说完她纵身跃入湖中，水花都没溅起多少。等欧阳菲菲冲到船舷边，只见一片荡漾的月光，哪里还有人影？
"她刚才叫你什么？"张一斌捂着胸口走过来。
欧阳菲菲没有回答。她低头看着手中两块能严丝合缝拼在一起的怀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之前被锈迹遮盖，现在才隐约可辨：
"时空锚点校准完成，第47次穿越实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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