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东厂密探寺院检查》
"砰！"
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惊得正在偷吃辣条的陈文昌差点噎住。方丈圆通大师的袈裟下摆沾着泥水，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瞪得像铜铃。
"朝廷度牒检查提前了！"老方丈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三日后东厂的人就到！"
欧阳菲菲手中的《金刚经》抄本"啪嗒"掉在地上。正在角落里用木人桩练习跆拳道的张一斌一个趔趄，差点把百年历史的木人桩踢散架。
"度牒检查？"罗子建从蒲团上弹起来，光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们连《心经》都背不全啊！"
窗外的雨突然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像无数小锤敲打着四人的神经。三个月前，他们为寻找碧云剑线索伪装成僧人混入乌龙院，谁曾想会遇上五年一度的朝廷僧籍大检查。
圆通大师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绢，展开时发出脆响："东厂新上任的掌刑千户铁无情，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去年金陵大报恩寺被他查出三个假和尚，方丈当场被剥了度牒。"
陈文昌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穿越后他最怀念的就是这副500度的近视镜。雨水顺着窗棂渗进来，在青砖地上汇成细流，倒映着他发青的脸色。
"大师，"欧阳菲菲捡起经书，指尖微微发抖，"如果我们现在跑路..."
"后山每条小路都有东厂的暗桩。"圆通大师的念珠转得飞快，"为今之计，只有开个高僧速成班。"
藏经阁里弥漫着陈年墨香与霉味的混合气息。张一斌盯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经卷，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天？"他抓起一本《华严经》，书页哗啦啦散开，"这玩意比牛津词典还厚！"
"安静！"陈文昌突然拍案而起，吓得屋檐下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他不知从哪找来块木板，用炭笔画起了思维导图："《金刚经》5162字，《心经》260字，《楞严经》6万多字...我们只需要掌握核心要义。"
欧阳菲菲眼睛一亮："就像期末划重点！"
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斜斜地照在陈文昌刚做好的竹片投影仪上——那是他用禅房的门帘和铜镜改装的。当《金刚经》PPT投映在白色墙壁时，几个围观的小和尚"扑通"跪了下来。
"这是现代知识可视化。"陈文昌敲了敲充当幕布的墙壁，"'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可以理解为现象界的相对性..."
"荒谬！"首座和尚玄苦大师的咆哮震得经柜嗡嗡作响，"佛理岂是这些奇技淫巧能诠释的？"
圆通大师却捻须微笑："玄苦啊，你看这'色即是空'四字，用陈施主的阴阳鱼图表展示，倒比我们讲经三十年更易懂。"
院外突然传来嘈杂声。罗子建探头一看，差点从窗户栽出去——十几个僧人正排队让欧阳菲菲在手臂上画"记忆宫殿"。她将《阿弥陀经》的极乐世界景观转化为记忆锚点，有个小和尚当场背出了整章。
"这可比你们死记硬背高效多了。"欧阳菲菲的毛笔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把'七重栏楯'记成彩虹，'七重罗网'记成WiFi信号..."
第三天清晨，大雄宝殿的铜钟突然被敲得震天响。张一斌冲进来时，看见罗子建正用星座运势给一个香客解签。
"施主这签属水瓶座，宜静不宜动...哎哟！"他话没说完就被张一斌揪着耳朵拖走。
"那是东厂的探子！"张一斌压低声音，"刚才我在山门看见十几个穿皂靴的，腰间都别着铁尺！"
四人组慌不择路地躲进斋堂，却撞见玄苦大师正在熬制"智慧汤"——据说能增强记忆力的神秘药汁。黑乎乎的汤汁冒着绿泡，散发出腐烂莲子的气味。
"喝！"老和尚的瞳孔在晨光中泛着狂热，"当年老衲就是靠这个背会《大藏经》的！"
陈文昌盯着碗底可疑的沉淀物，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试试这个，我从现代带来的脑白金改良版..."
他们还没争论完，殿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二个东厂番子鱼贯而入，为首的男子面白无须，腰间金牌上刻着"提督东厂"四个篆字。
"本官铁无情。"他的声音像刀刮瓷碗，"奉旨查验度牒。"
圆通大师的念珠"啪"地断了，檀木珠子滚了一地。张一斌注意到铁无情右手小指缺了半截——那是东厂高级特务的标志，据说每杀一个重要人物就切去一截。
"《华严经》第四会说什么？"
铁无情的问题像柄铁锤砸下来。藏经阁里静得能听见汗水滴在青砖上的声音。欧阳菲菲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这部经他们还没来得及学。
张一斌突然上前一步，竹地板在他脚下"吱呀"作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已经拍着大腿打起了节拍：
"夜摩天宫偈赞品，般若波罗蜜多心——"
"如来现相放光明，菩萨齐唱普贤行——"
铁无情的眉毛渐渐扬起。这节奏分明是江南新流行的莲花落，可词句确实是《华严经》原文。番子们不自觉地跟着抖腿，有个年轻的甚至摸出了铜钱要打赏。
"够了！"铁无情一掌拍碎茶盏，"尔等——"
"大人且慢！"圆通大师突然挡在四人面前，雪白的寿眉剧烈抖动，"这位根本不是铁大人！"
满堂哗然。陈文昌注意到假铁无情的靴底沾着红泥——乌龙院后山特有的土质。真的东厂特使应该还在路上...
"方丈何出此言？"假铁无情的手按在了刀柄上。
老和尚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火焰形胎记："老衲才是铁无情，二十年前潜伏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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