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的夜,被无数东厂番子手持的火把与摇曳的船灯撕扯得支离破碎。核心的楼船船头,吴老二手持那柄流淌着月华般清冷光晕的碧云剑,脸上交织着贪婪与狂喜,他尖利的嗓音压过了波涛声,响彻水域:“陛下!奴才幸不辱命,伪帝及其同党,还有这柄关乎国运的神剑,尽在此处!只需……完成这最后一步‘血祭’,神剑之秘,必将为陛下洞开!”
朱棣所在的龙舟在众多护卫船只的簇拥下,如同移动的山峦,缓缓逼近。他立于船首,冕旒下的目光锐利如鹰,隔着重重水雾,凝视着吴老二手中的碧云剑,以及被番刀架住脖颈的建文君臣和四人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明白,吴老二口中的“血祭”,绝非仪式,而是需要活人鲜血浇灌的残酷现实。
“完了完了,这死太监要来真的!”张一斌低声咒骂,挣扎着想要发力,却被身后番子用刀柄狠狠撞在背心,闷哼一声。
欧阳菲菲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冷静,她飞速扫视着周围环境、敌我分布,以及吴老二那因极度兴奋而扭曲的脸。“他在赌,赌陛下对碧云剑秘密的渴望,能让他获得赦免甚至嘉奖。”
陈文昌嘴唇翕动,似乎在无声地计算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瞟向自己腰间那个看似不起眼、实则内藏“乾坤”的褡裢。
罗子建则利用身材优势,悄无声息地调整着被缚双手的角度,指尖触碰到粗糙的缆绳,试图寻找一丝松动。他的目光与欧阳菲菲短暂交汇,传递着无声的担忧与决绝。
“吴老二,你这背主求荣的阉奴!”建文帝朱允炆虽衣衫狼狈,眉宇间却仍存着一丝帝王气度,他厉声喝道,“洪武帝若在天有灵,必不容你玷污此剑!”
“嘿嘿,建文陛下,稍安勿躁。”吴老二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说,“待神剑开封,奴才第一个用您的龙血祭旗,助永乐陛下永镇江山!”他此言一出,不仅是建文旧部目眦欲裂,连朱棣龙舟上的部分将领也微微蹙眉。
吴老二不再耽搁,他高举碧云剑,按照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残缺古籍记载,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些晦涩古老的祭文。他眼神一厉,指向被压跪在地的一名建文旧部老臣:“以此人鲜血,祭我神剑!”
一名番子得令,雪亮的钢刀扬起,眼看就要挥下——
“等等!”陈文昌猛地大喊,声音因急切而有些变调,“吴公公!血祭之法,岂能如此草率!”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吴老二眯起眼睛:“哦?你这来历不明的小子,有何高见?”
陈文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中飞速整合着之前观察到的细节——碧云剑对月华(光能)的反应,剑柄处那几乎微不可查的、类似现代指纹采集器的微妙纹路。“高见不敢当。只是……公公可知,碧云剑乃通灵神物,非‘至诚之血’不能激发其万一。胡乱杀戮,恐污神剑灵性,适得其反啊!”
“至诚之血?”吴老二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手势暂缓。
“正是!”陈文昌趁热打铁,信口胡诌,却摆出一副博学模样,“古籍有云,‘心诚则灵,血贵于精’。须得以‘赤诚丹心’之血,辅以‘惑敌乱神’之引,方能在月华最盛之时,引动剑灵共鸣。我看此时云遮雾绕,月华不显,仓促血祭,只怕白白浪费机会!”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张一斌和罗子建。
吴老二将信将疑,抬头看了看被薄云遮掩的朦胧月亮,又看了看手中光华似乎确实稍显黯淡的碧云剑,有些犹豫。
朱棣在龙舟上冷眼旁观,并未出声阻止,显然也想看看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在吴老二心神微分的刹那,陈文昌动了!他猛地从褡裢里掏出的,不是暗器,不是兵器,而是一个鼓鼓囊囊的、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他用力撕开油纸,手臂奋力一挥,一大团粘稠、猩红的酱状物劈头盖脸地朝着吴老二和持刀挟持他们的番子们泼去!
“请公公尝尝这‘赤诚丹心酱’!”陈文昌大吼一声。
那正是他秘制、辣度惊人的——辣椒酱!
“啊——我的眼睛!!”
“什么东西?辣!辣死我了!!”
辛辣刺激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吴老二首当其冲,被糊了满脸,眼睛火辣辣地疼,涕泪横流,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旁边的番子们也猝不及防,被辣酱溅入眼中,顿时阵脚大乱,捂脸哀嚎不止。
“就是现在!”张一斌暴起发难,被缚的双腿灌注跆拳道劲力,一记迅猛的侧踢,将身边捂眼的番子直接踹飞出去,落入冰冷的湖水中。罗子建则如灵猴般就地一滚,不仅挣脱了因混乱而松动的绳索,更是顺手抄起地上掉落的钢刀,反手割断了欧阳菲菲和建文帝手腕上的束缚。
“保护陛下!”建文旧部也趁机反抗,与混乱的东厂番子扭打在一起。
楼船之上,瞬间陷入一片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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