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位于庐山深处、已被遗弃的“回春医馆”。陈文昌手持罗盘,指尖在一道细微的裂痕上轻轻摩挲,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张一斌靠坐在门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他那经过专业跆拳道训练的身体此刻也布满了细密的冷汗。而罗子建,则瘫坐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空荡荡的乌木剑匣,双目失神,嘴里反复念叨着:“没了……怎么就没了呢……”
就在三个时辰前,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穿越了危机四伏的巫术集市,凭借陈文昌对风水机关的精准破解,终于在这座破败医馆的密室中,找到了传说中的解毒圣物——碧云剑。那剑身流淌着如同春水般的碧色光华,剑格处镶嵌的宝石在黑暗中自行呼吸般明灭,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律动。
然而,喜悦还未持续一刻钟,一群身份不明、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便如鬼魅般突袭了医馆。混战中,对方目标明确,直指碧云剑,招式狠辣且带着某种诡异的、不属于正统武学的阴寒气息。
张一斌虽奋力抵抗,跆拳道的刚猛腿法在狭小空间内难以完全施展,陈文昌仓促布下的简易风水阵也被对方以某种污秽之物破去。最终,碧云剑在罗子建惊恐的注视下,被为首的黑衣人一把夺去,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希望的曙光刚刚显现,便被最深的黑暗吞噬。不仅湘西那些中毒已深、形同僵尸的赶尸人危在旦夕,他们四人卷入的这场围绕明代医学与巫术的旋涡,也因碧云剑的得而复失,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杀机四伏。
“是我的错……”罗子建抱着头,声音嘶哑,“如果我拿得更稳一点……”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欧阳菲菲打断他,声音却异常冷静。她蹲在医馆角落,借着一缕从破窗透进的月光,正仔细研究着他们在密室中与碧云剑一同发现的一卷兽皮古籍。那古籍并非武功秘籍,而是一位明代游方郎中的行医札记,上面除了记载碧云剑能以剑气引导、化解奇毒的特性外,还绘有许多奇特的针灸图谱,以及……一种以笔代针的应急疗法。“剑丢了,但解毒的方法,未必只有一条。”
她抬起头,清亮的眼眸在昏暗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仿佛黑暗中的第二个月亮。“我们需要立刻返回那个被封锁的山村,中毒的人等不了了。没有碧云剑,我来试试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陈文昌收起罗盘,看向她。
欧阳菲菲从自己的随身背包里,取出了一支她平时练毛笔字用的、笔头尖锐的狼毫小楷,轻轻晃了晃,嘴角勾起一丝近乎荒诞却又无比坚定的笑意。
“用这个。”
重返被官府和当地乡勇严密封锁、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的山村,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失去了碧云剑这唯一的明确希望,连之前与他们有所合作的本地老郎中都面露疑色。临时征用的祠堂里,几十名“僵尸”——实则是身中奇毒、身体僵化、意识模糊的赶尸人及其部分被波及的亲眷——整齐地躺在草席上,他们皮肤泛着不祥的青灰色,关节僵硬,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情形凄惨而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绝望的气息。祠堂外围,一些坚信这是巫蛊作祟的村民,正请来的巫婆跳着大神,铃铛声、吟唱声与祠堂内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凸显着医学与巫术在此地的尖锐对立。
“胡闹!简直是胡闹!”老郎中看着欧阳菲菲手中那支纤细的毛笔,气得胡子都在发抖,“针灸一途,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需用金针、银针,以其材质导引真气,调和阴阳。你这……这区区一支毛笔,还是狼毫的,软趴趴的,如何刺入穴位?如何承载医者之气?这非是救人,而是儿戏,是亵渎!”
张一斌抱着臂膀,像一尊门神般挡在祠堂门口,隔绝了外面好奇又恐惧的视线,也挡住了几个试图冲进来阻止“巫女行凶”的激进村民。他什么也没说,但紧绷的下颌线和锐利的眼神表明了他的立场。
陈文昌则在一旁,快速翻阅着那本兽皮古籍,同时观察着中毒者的面色和躺卧的方位,手指在空中虚划,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菲菲,古籍第三篇,提到‘气走偏锋,可借物形,意到气到,笔锐亦可通玄’……或许,关键不在针,而在‘气’与‘意’。”
欧阳菲菲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老郎中的斥责。她闭上眼,回忆着穿越前在医学院啃下的无数本中医经典,回忆着解剖图上精确的经络穴位,再将它们与手中这本明代游医充满想象力的“笔针”理论融合。现代医学的严谨与古代医学的神秘,在她脑中激烈碰撞,最终奇异地糅合成一种全新的认知。
她走到一个中毒最深、几乎已无生气的年轻赶尸人身边。他的脸色已是青黑,呼吸微不可闻。欧阳菲菲用指尖沾了沾特意调制的、具有活血化瘀功效的药酒,代替消毒酒精,然后,她屏息凝神,将那支狼毫毛笔的笔尖,精准地悬于他头顶的“百会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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