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菲菲的发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浓雾。趁着那“僵尸”被糯米暂时阻滞的瞬间,张一斌一个扫堂腿将其放倒,罗子建和陈文昌合力用旁边的草绳将其暂时捆缚在路旁的大树上。
在欧阳菲菲的坚持下,他们冒险靠近。她不顾那扑鼻的怪异腐臭,借着云隙中漏下的月光,仔细检查那只手臂。“你们看,这紫色脉络,分明是毒素随血液运行,侵扰经络,导致肢体僵直,意识混灭!还有这里,”她指向那个细小的针孔,“这是毒素侵入的痕迹!”
她的话语条理清晰,引用了这个时代郎中也能够理解的“经络”、“毒素”概念,瞬间镇住了其他三人。来自未来的医学知识让她做出了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判断。
“中毒?”罗子建愕然,“谁会给……死人下毒?不对,他们难道不是死人?”
“未必是死人。”欧阳菲菲眉头紧锁,快速地说道,“这种毒素可能造成了假死状态,或者类似癫狂、丧失神志的效果。他们的身体机能可能被大幅改变,但本质上,他们可能还‘活着’,只是处于一种极其特殊的病理状态。”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背后发凉。如果真是活人,那幕后下毒者,其目的何在?
“所以,这不是鬼怪,是人为?”张一斌反应过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黑暗的村落,“有人制造了这些‘僵尸’?”
“极有可能。”陈文昌接口,他手中的罗盘指针依旧不稳定地颤动着,“若按菲菲所言,此非阴灵作祟,那这弥漫的‘煞气’,或许就是那诡异毒素散发出的能量场,干扰了地磁……或者说,干扰了‘气’的流动。”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从村口传来。只见老村长带着十几个手持锄头、棍棒的青壮年村民赶来,为首的,正是白天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态度冷淡的本地郎中,赵先生。
赵郎中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留着山羊胡。他看到被捆在树上的“僵尸”,又看到正在检查的欧阳菲菲四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尔等外乡人,在此作甚!”赵郎中声音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速速离开!此乃尸祸,沾染不得!需用我祖传符水与艾灸之法,方能镇压!”
欧阳菲菲立刻站起身,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赵先生,此人并非尸变,而是身中奇毒!当务之急是查明毒源,设法解毒,而非用符水镇压!”
“荒谬!”赵郎中拂袖怒斥,“黄毛丫头,懂得什么?此分明是冲撞了山煞,引动地底阴气附身,乃巫蛊之祸!我行医数十载,岂会看错?尔等速速退开,莫要干扰我驱邪法事,否则祸及全村,尔等担待得起吗?”他身后的村民也群情激愤,显然更相信本地郎中的判断。
现代医学认知与古老巫医观念,在这诡异的山村的深夜,发生了第一次激烈的碰撞。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老村长连忙出来打圆场:“各位,各位!息怒!赵郎中也是为了村子好。这几位……虽说来自外乡,但看来也有些本事。”他指了指被暂时制住的“僵尸”,“不如先依赵郎中之法,稳住局面,再从长计议?”
张一斌拉了拉欧阳菲菲的衣袖,低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先看看情况。”
欧阳菲菲咬了咬下唇,知道此刻硬碰硬并非良策,只得退后一步,但目光依旧坚定地看向赵郎中:“希望先生的方法有效。若无效,还请先生考虑中毒的可能性。”
赵郎中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指挥村民开始布置法坛,焚烧符纸,准备艾草。
趁着混乱,罗子建凑到欧阳菲菲身边,小声问:“菲菲,你确定是毒?那……有办法解吗?”
欧阳菲菲摊开一直紧握的手,那支普通的狼毫毛笔笔杆上已被她的汗水浸湿。她目光灼灼,低声道:“需要分析毒素成分。如果能拿到一点血液样本……或许,可以试试。针灸或许能刺激穴位,逼出部分毒素,但需要极其精准的判断和……运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而且,我怀疑,这毒素和赵郎中,或者和他所代表的‘医学’与‘巫术’之争,脱不了干系。他反应太激烈了。”
陈文昌也靠了过来,面色凝重地补充道:“我方才观察地势与这些……‘毒人’的行进方向,他们似乎受到某种引导,并非完全无序。幕后之人,所图非小。”
张一斌总结道:“看来,这山村的水,比我们想的要深得多。鬼怪或许不足惧,但人心……”
夜色更深,祠堂前的法事正在进行,符纸燃烧的气味与艾草的烟雾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而那被捆在树上的“毒人”,喉咙里依旧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深紫色的毒素脉络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四人退回暂住的小屋,心情却比出来时更加沉重。僵尸非尸,乃是人为制造的毒人;驱邪的郎中,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看似普通的山村冲突,底下暗流汹涌。
欧阳菲菲借着油灯的微光,仔细地用绢布擦拭着她的毛笔,眼神专注,仿佛在审视一件绝世兵器。她能否用这支笔,撬开僵局?那诡异的毒素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惊人的阴谋?而这一切,又与那柄能解百毒的“碧云剑”,有着怎样的关联?
夜还长,危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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