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小小的山村紧紧包裹。村尾那栋临时栖身的木屋里,油灯如豆,映照着四张年轻而凝重的面孔。白天的混乱与惊悸尚未完全散去,罗子建那句“他们是不是在搞什么沉浸式恐怖主题展”的蠢话,此刻再也无人提起。现实的残酷,远比任何展览都来得惊心动魄。
陈文昌用树枝在地上粗略地画着村落的格局,眉头紧锁:“风水煞气汇聚于一点,就是村东头那座废弃的宗祠。白天我看过了,守卫森严,几个穿着古怪的村民守在门口,根本不让靠近。那里阴气最重,我怀疑,不仅仅是关押那些‘僵尸’的地方,很可能也是他们举行巫术仪式的核心。”
“不是僵尸,”欧阳菲菲纠正道,她手中捏着一根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细针,这是她白天从一具“活动尸体”的衣物上偷偷取下的,“是中毒,一种极其复杂的神经毒素。它麻痹了人的大部分感知和意识,却能通过某种特定的频率,比如铃声或者咒语,来操控肌肉完成简单的行走和扑击动作。这手段……很高明,也很恶毒。”
张一斌活动了一下手腕,白天他用跆拳道撂倒了两个被操控的村民,虽然没下重手,但击中时那硬邦邦的触感,让他心有余悸:“所以,我们面对的,不是超自然力量,而是人祸?是那个巫医吴老狗搞的鬼?”
“目前看,他的嫌疑最大。”陈文昌点头,“他与村里郎中对医学理念的冲突已经公开化,他声称郎中的草药方子亵渎了山神,才引来灾祸。而只有遵循他的巫术仪式,献上祭品,才能平息神怒。那些中毒的赶尸人,恐怕就是他口中‘祭品’的一部分。”
困境显而易见。他们身处陌生时代,孤立无援,本地官府大概率不会相信他们这几个来历不明的“异乡人”。想要破解谜团,找到解药,甚至阻止可能发生的血腥祭祀,那座阴森的祠堂,是他们必须闯一闯的龙潭虎穴。
欧阳菲菲轻轻抚过她随身携带的布囊,里面有一支她惯用的,也是她一时兴起买来的狼毫毛笔。笔锋柔软,但在她指尖,却似乎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她喃喃道:“如果能进去,或许我能用‘它’试试,看能不能暂时压制他们体内的毒性……”
罗子建看着地上那简陋的地图,又望了望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咽了口唾沫:“所以……我们今晚就要去偷家?”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连狗吠声都消失了。四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如同幽灵般穿梭在狭窄的村巷中。陈文昌凭借风水术的指引,巧妙地避开了几处可能设有简易预警机关的位置。张一斌则发挥其运动特长,负责探路和解决潜在的岗哨——尽管他们发现,村民的防卫主要集中在外围,对内似乎颇为自信。
祠堂是一座青砖黑瓦的建筑,比周围的民居都要高大,但也更显破败。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上面贴着褪色的符箓,在夜风中微微颤动,像垂死的蝴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霉味、草药和某种奇异腥膻的气息。
绕到祠堂侧后方,有一扇破损的高窗。张一斌蹲下,罗子建踩着他的肩膀,笨拙而惊险地爬了上去,再用绳子将同伴们逐一拉上来。跳入祠堂内部,一股更浓重的阴寒之气扑面而来。
借着从高窗透入的惨淡月光,他们看清了内部的景象。祠堂大厅极为空旷,正中央的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绘制着一个巨大的、结构繁复的法阵,法阵的线条在黑暗中隐隐散发着不祥的微光。十几个身影僵硬地站立在法阵的不同节点上,正是他们白天见过的“僵尸”——那些中毒的赶尸人。他们双目紧闭,面色青灰,如同提线木偶。
而在法阵的最前方,一个简陋的祭坛上,摆放着一些辨认不清的贡品,以及几件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器物——形状奇特的铃铛、刻满符文的匕首。
“看那里!”欧阳菲菲眼尖,指向祭坛后方墙壁上悬挂的一幅陈旧画卷。画中似乎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手持一柄样式古朴的短剑,剑身隐约有云纹,即便在画卷上也透出一股清冽之气。画卷旁还有模糊的字迹。
陈文昌凑近,借着微光仔细辨认,低声道:“……剑名‘碧云’,采西山之精铁,融东海之碧波……可辟百毒,镇邪祟……难道,这就是郎中白天提到的,传说中能解此毒的碧云剑?”
希望的火花刚刚燃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突然从祠堂外由远及近!
“快躲起来!”张一斌低喝一声,四人迅速闪身,藏匿于大厅角落一堆废弃的木料和破败的神像之后,屏住呼吸。
祠堂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人影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那个干瘦矮小、眼神阴鸷的巫医吴老狗。他穿着一件肮脏的法袍,手中握着一串黑漆漆的骨链。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村民,似乎是他的得力手下。
吴老狗走到法阵中央,满意地环视着那些僵立的身影,发出夜枭般沙哑的笑声:“好,很好……山神需要更多的贡品,这些外乡人的魂魄和躯体,正是上佳之选。待到明夜月圆,仪式完成,山神赐下力量,这方圆百里,还有谁敢不尊我号令?那些只会用草根树皮的蠢货郎中,统统都该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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