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语像一根冰冷的针,曾深深刺入她的心底。而此刻,在这缺医少药、与现代文明隔绝的时空,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那些曾被斥为“无用”的传承,却成了唯一的希望。
她选中了一支中等大小的紫竹杆毛笔,笔尖用的是某种不知名野兽的尾毫,柔韧而富有弹性。
“没有银针,”她转过身,面对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只能用这个试试。我曾祖父的手札里记载过,‘气贯笔端,意导毫芒,可通经络,决滞化瘀’。或许……能暂时逼出他们体内一部分浅表的毒素,延缓毒性深入,为我们追查真相争取时间。”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年轻赶尸人青紫的手臂上,那里有一处明显的伤口,周围的黑气正在缓慢扩散。
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欧阳菲菲让人将情况最危急的吴老哥小心地扶起,使其保持半坐的姿势。她走到他身后,屏息凝神,将所有杂念排除脑海。油灯的光芒聚焦在她手中的那支紫竹毛笔上,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华。
老郎中紧张地捻着胡须,眼睛一眨不眨。罗子建和张一斌也屏住了呼吸,陈文昌则默默上前半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只见欧阳菲菲手腕轻轻一抖,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她并未像使用普通银针那样快速刺入,而是将笔尖悬于吴老哥头顶正中、两耳尖连线交汇处的百会穴上方寸许之地。笔毫并未直接接触皮肤,但她持笔的手臂稳如磐石,指尖微微发白,显然正将全身的精神与气力,通过那柔软的笔毫,凝聚于一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几个呼吸之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吴老哥原本死气沉沉、毫无血色的脸庞,忽然泛起一阵极其不正常的潮红。他紧闭的眼皮剧烈颤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按住他!”欧阳菲菲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张一斌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用巧劲牢牢固定住吴老哥剧烈抽搐的肩膀。
欧阳菲菲手腕再动,笔尖如蜻蜓点水,迅捷而精准地移向他后颈正中,大椎穴的位置。这一次,笔毫轻轻点在了皮肤上。
“呃啊——!”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吴老哥猛地张开嘴,发出一声非人的痛苦嘶吼,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般反向绷紧。紧接着,令所有人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他脖颈、脸颊上那些诡异的青黑色脉络,如同活物般开始蠕动、凸起,仿佛皮肤下有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在疯狂游走!同时,一股浓稠如墨、散发着刺鼻腥臭气的黑血,顺着他嘴角和鼻孔缓缓淌落。
“这……这是……”老郎中惊得连连后退,脸色煞白,“逼出毒血了?!以笔代针,气透纸背……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罗子建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那黑血的臭味实在令人作呕。陈文昌眼中则闪过一丝深思,他注意到,在欧阳菲菲运笔的过程中,油灯的火焰似乎朝着笔尖的方向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偏斜,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被引导、汇聚。
欧阳菲菲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她全神贯注,感受着笔尖传来的微弱抵抗感和气流变化,依据家传手札中的秘法和自己对人体经络的理解,不断调整着“针”路与“气”的强弱。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土房那扇不算厚实的木门,猛地被从外面撞击,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门框都随之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什么东西?!”张一斌猛地扭头,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凌厉,身体已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砰!砰!砰!”
撞击一声接着一声,沉重而疯狂,间杂着令人牙酸的指甲刮擦木门的噪音。透过门板的缝隙,可以隐约看到外面晃动的、僵硬而扭曲的黑影,不止一个!
“是它们……是那些真正的‘僵尸’!它们找来了!”年轻的赶尸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看到门外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定是……一定是刚才逼毒的气息……吸引了它们!它们对活人的生气和……和解毒时的异样气息最敏感!”
屋内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内有剧毒攻心的病人危在旦夕,外有不明底细的恐怖怪物围堵!真正的危机,在这一刻骤然降临!
“子建,顶住门!一斌,护住菲菲和老先生!”陈文昌最先反应过来,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声音沉稳,强行压下了众人心中的慌乱。他目光一扫,迅速判断屋内形势,“郎中先生,麻烦找些结实的东西加固门窗!”
“哦……好,好!”老郎中从震惊中回神,连忙跑去搬动屋角堆放的一些杂物和药柜。
罗子建骂了句脏话,丢开一直把玩的Zippo,整个人侧身用肩膀死死抵住被撞得砰砰作响的木门。每一次撞击都让他身体剧震,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妈的……这些东西力气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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