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试试!”她猛地抽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支硬木毛笔。笔杆因为时常摩挲,已变得十分光滑。她也顾不上解释,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老郎中引导的气息运转方式,将体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气流,努力灌注于笔尖。
笔尖柔软的狼毫,在这一刻仿佛凝聚了一点微不可察的锐气。她上前一步,不是走向碧云剑,而是用毛笔尖端,迅疾如风地点向石座下方几个看似装饰性的石质凸起——那些位置,正对应着“灵枢针法”中几个关键的“气窍”!
嗤、嗤、嗤!
细微的破空声响起。每点一下,欧阳菲菲的脸色就苍白一分,额头渗出细汗。当她点完最后一下,毛笔的笔尖“噗”地一声,竟自行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但与此同时,碧云剑周围的空气屏障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骤然消失。墙壁上的云纹光芒也迅速黯淡下去。
“快!”欧阳菲菲虚脱地晃了一下,哑声道。
张一斌眼疾手快,一把将碧云剑从石座上拔出!
剑入手,一股温润清凉的气息瞬间顺着手臂蔓延开来,让他精神一振。剑身内的碧色光晕流动得明显加快,仿佛沉眠的活物被唤醒。
“走!”
四人毫不犹豫,转身就冲向阶梯。刚踏上台阶,就听到上方医馆大堂里传来剧烈的打斗声和兵刃碰撞声!
“外面打起来了?”罗子建一愣。
张一斌已经持剑冲了上去。只见医馆大堂内,不知何时闯入了七八个身穿黑色劲装、面蒙黑巾的汉子,正与另外几个穿着杂乱、眼神狂热的巫术信徒混战在一起。黑衣人身手矫健,配合默契,招式狠辣,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而那几个巫术信徒则依靠着一些诡异的符箓和毒粉勉强支撑,地上已经躺倒了三四人。
“不是一伙的?”陈文昌瞬间判断。
张一斌却不管这些,碧云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碧绿色的弧光,直接切入战团。他没用剑刃,而是用剑身拍击,剑风所至,无论是黑衣人还是巫术信徒,都被那蕴含的奇异力量震得手臂发麻,踉跄后退。碧云剑似乎对活人的杀伤力不强,但那清凉气息却有效地干扰着他们的行动。
“从后面走!”张一斌低吼,剑光开路,护着欧阳菲菲和陈文昌向医馆后门冲去。罗子建顺手抄起地上一根断掉的桌腿,舞得虎虎生风,抵挡侧面袭来的攻击。
混战中,一个巫术信徒瞅准机会,将一把腥臭的黑色粉末撒向欧阳菲菲。张一斌反手一剑,碧色光晕荡开,那粉末竟如同遇到克星,纷纷扬扬落地。另一个黑衣人则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刺出一柄短剑,直取陈文昌后心。罗子建眼角的余光瞥见,想也不想就将手中桌腿掷出,“砰”地砸在对方手腕上,短剑“当啷”落地。
四人趁机撞开摇摇欲坠的后门,重新投入冰冷的雨幕之中。身后,医馆内的厮杀声并未停歇,反而更加激烈。
雨水瞬间打湿了衣衫。冰冷的触感让欧阳菲菲因消耗过度而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些许。她回头望了一眼那在雨中轮廓模糊的废弃医馆,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张一斌将碧云剑递还给她:“你拿着,这剑……有点奇怪。”
欧阳菲菲接过,剑柄传来的温润感让她疲惫的身体得到一丝抚慰。她低头看去,碧绿色的剑身靠近护手处,不知何时,竟浮现出几个极其细微、如同天然纹路般的古老篆字。借着远处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她勉强辨认出其中一个字——
“时”?
什么意思?
她还来不及细想,陈文昌忽然指着前方街道拐角处,低声道:“看那里。”
雨幕中,隐约可见一个佝偻的人影靠在墙边,一动不动。走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破旧苗疆服饰的老妇人,她低着头,花白的头发被雨水黏在脸上,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当四人小心翼翼地从她身旁经过时,老妇人忽然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和诡异青色纹路的脸,一双眼睛却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眼白。她咧开嘴,露出黑黄的牙齿,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
“呵呵……拿到了……也带不走……时辰……快到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说完这句话,她猛地将怀里抱着的东西向前一递——那赫然是一个粗糙的稻草人,心脏位置扎着三根细长的银针,稻草人身上贴着一张黄符,用朱砂写着一个模糊的姓名,看笔画轮廓,竟与“欧阳”二字有几分相似!
欧阳菲菲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老妇人将那稻草人往他们面前一送,随即身体向后一仰,融入身后的黑暗巷弄,消失不见,只有那诡异的笑声还在雨夜中隐隐回荡。
雨,更冷了。
张一斌握紧了拳,罗子建下意识地挡在欧阳菲菲身前,陈文昌则面色凝重地盯着老妇人消失的方向,又抬头望向漆黑如墨、不见星月的天空。
碧云剑在欧阳菲菲手中,似乎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剑身内的碧色光晕,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分。
带不走?时辰快到?是什么意思?
那稻草人上的名字,是警告,还是……已经开始的诅咒?
雨声淅沥,敲打着青石板路,也敲打在四人心头,沉甸甸的。他们站在原地,前路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插曲,蒙上了一层更深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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