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躺在供台旁的阿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肩头的血色迅速蔓延开。欧阳菲菲立刻扑过去按住他。
“菲菲,稳住他!”陈文昌的声音传来,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阵法将成,气机牵引,他体内的毒会有反应。守住心神!”
欧阳菲菲咬牙,双手紧紧按住阿竹,感受到他身体里一股阴寒的力量正在左冲右突。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想之前翻阅那本得自巫术集市的残破笔记时,看到过关于以金铁之气引导混乱气机的模糊记载。情急之下,她猛地抽出一直随身携带、用来记录见闻的那支现代钢笔,拔掉笔帽,将那冰凉的金属笔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阿竹肩颈处某个特定的、非针灸穴位的点位!
“呃啊——”阿竹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随即,那剧烈的抽搐竟奇迹般地缓和下来,蔓延的血色也停滞了。
这一幕恰好被转过头来的陈文昌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但随即化为一种更深沉的认可。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欧阳菲菲微微颔首,然后转身,面对庙门方向,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低吟出一段古朴晦涩的咒诀。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整个破庙轻轻一震。不是物理上的震动,而是某种“感觉”上的震颤。仿佛一层无形的薄膜被撕开,又像是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庙外原本只是哗啦啦的雨声,陡然间似乎夹杂进了许多模糊不清的、凄厉的呜咽和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诡异地朝着西南方向渐行渐远。
火堆的光芒猛地蹿高了一下,颜色变得有些发青。供台下那枚古玉,表面似乎流转过一抹极淡的光华,随即隐没。
陈文昌放下手,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转过身,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但眼神清亮。“成了。”他简短的二字,让庙内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松。
罗子建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天爷,刚才我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老陈,你这手也太神了!”
张一斌也微微点头,看向陈文昌的目光多了几分郑重。
然而,这短暂的松懈只持续了片刻。
“咳……多、多谢诸位再次相救……”阿竹虚弱的声音响起,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眼神虽然依旧黯淡,却恢复了些许神智。他挣扎着,从贴身衣物里摸索出一块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油布展开,里面是一块巴掌大小、颜色深褐、边缘不规则,仿佛是从什么更大的物件上碎裂下来的木牌残片。木牌上刻着极其繁复扭曲的纹路,那纹路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这是……”欧阳菲菲疑惑地接过残片,入手只觉得一片冰凉,绝非寻常木质。
阿竹喘了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那晚……僵尸袭村前,有个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的人……在村长家外面鬼鬼祟祟……我刚好出诊回来撞见,他跑得快,只扯下了这个……后来村子就出事了……我怀疑,跟这个有关……”
陈文昌走上前,目光落在木牌残片上,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诅煞木’,”他声音低沉,“而且是用来施展某种极其阴损的‘移灾嫁祸’之术的法器残片!上面残留的巫力……非常古老且邪恶。”
他接过残片,指尖仔细摩挲着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刻痕,那是一个简化了的、仿佛云朵托着剑刃的图案。“这个标记……是‘碧云宫’的徽记!”
“碧云宫?”张一斌皱眉,“就是那个传说中,守护着能解百毒、甚至能沟通时空的‘碧云剑’的神秘道统?”
“不错。”陈文昌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震惊与恍然交织的光芒,“看来,我们之前得到的碧云剑能解尸毒的线索,并非空穴来风。这些僵尸之乱,背后恐怕牵扯到碧云宫的某种巨大变故,有人正在利用碧云宫遗留的邪门法术,制造灾祸!”
他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木牌残片,冰冷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碧云剑!不仅是为了救阿竹,恐怕……也是为了阻止一场更大的阴谋。”
庙外,风雨未歇。而庙内,刚刚摆脱追兵的四人组,心情却比之前更加沉重。碧云剑的线索似乎清晰了一分,但其背后隐藏的旋涡,却显得愈发深不可测。
陈文昌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声音低沉如水:
“拿走了碧云剑的人,或许根本不知道,他们放出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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