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四人躲进荒废医馆,欧阳菲菲无意间用毛笔蘸墨标记穴位时,墨水竟在图纸上流动起来,勾勒出藏剑地的星象图。
夜色浓稠如墨,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陈文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冰凉刺骨,他回头望去,身后是吞噬了一切的黑暗,以及黑暗中若隐若现、紧追不舍的火把光芒。
“这边!快!”罗子建低吼一声,率先撞开路边一扇半朽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尘埃、霉味和淡淡草药气息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
四人鱼贯而入,最后进来的张一斌用肩膀死死抵住门板,插上了那根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门闩。门外,追兵的呼喝声和脚步声渐近,又在暴雨的喧嚣中模糊远去,似乎暂时被引向了别的方向。
黑暗中,只有彼此粗重的喘息声。欧阳菲菲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冷得她牙齿微微打颤。她摸索着从那个防水性能极佳的贴身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用油纸包裹严实的火折子。嗤啦一声,微弱的火苗亮起,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映亮了这处暂时的避难所。
这是一间极为宽敞的厅堂,蛛网密布,残破的木质柜台倾颓在一旁,靠墙立着的高大药柜抽屉大多散落在地,各种不知名的干枯草药与碎木、泥土混在一起。墙壁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些人体经络图的斑驳痕迹,但大多已剥落难辨。这里,曾经是一间医馆,而且规模不小,只是如今早已荒废,透着死寂与凄凉。
“暂时安全了。”陈文昌压低声音,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风水师的直觉让他对任何封闭空间都抱有审视的态度,“这地方……格局有些奇怪,前堂开阔,后堂逼仄,阴气淤积,不像寻常医馆的布置。”
罗子建一屁股坐在一个倒扣着的破箩筐上,拧着衣服上的水,没好气地说:“管它什么格局,能躲开那群疯狗就行!妈的,不就是闯进了他们那个什么‘巫祀集市’,多看了几眼吗,至于像刨了他们祖坟一样追着我们不放?”他想起刚才在集市上,那些戴着狰狞面具、跳着诡异舞蹈的巫觋,以及他们发现己方四人时骤然变得凶狠的眼神,仍心有余悸。
张一斌守在门边,透过门板的缝隙警惕地向外张望:“他们没走远,只是在附近搜索。我们得想办法尽快离开江西地界,这里的巫术势力盘根错节,太危险了。”
“离开?碧云剑还没找到呢!”欧阳菲菲打断他,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些赶尸人是中了‘尸蕈’的混合毒素,神经麻痹,行动僵直如僵尸,只有碧云剑的磁场或者它本身蕴含的特殊矿物成分能化解此毒。这是我们根据所有线索推断出的唯一结论。”她顿了顿,看向窗外无边的雨幕,“而且,我们答应过李郎中,要找到解药,救那些无辜的赶尸人。”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只有屋外哗啦啦的雨声,和屋内火折子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寻找碧云剑,这本是他们为了自救和救人必须完成的任务,可如今,他们不仅要在茫茫明代山河中寻找一把传说中的古剑,还要躲避本地巫术势里的围追堵截,前路似乎一片晦暗。
陈文昌走到欧阳菲菲身边坐下,借着火光,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心翼翼保存的、由李郎中提供的简陋地图,以及他自己沿途根据星象、地势补充标注的笔记。“根据我之前的推算,结合李郎中提到的‘剑出则百疫消’的传说,碧云剑最可能存在的地方,应该与古代的医道先贤有关。这片区域,在唐代曾有一处着名的道家丹鼎派修炼之地,或许……”
他的话语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不仅是陈文昌,罗子建和张一斌也同时感到一阵轻微的天旋地转,仿佛脚下的土地微微震颤了一下,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
“怎么回事?地震了?”罗子建扶住墙壁,惊疑不定。
欧阳菲菲手中的火苗猛地摇曳了几下,险些熄灭。她感到胸前贴身佩戴的那枚家传的、刻着奇异符文的金属片微微发烫。这种感觉……和当初他们被那古怪的罗盘卷入这个时空时有些相似,只是微弱得多。
是时空乱流的余波?还是这间荒废医馆本身有什么古怪?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悸,目光落在地面那些散落的药材和杂物上。忽然,她看到了一截掉落在药柜废墟旁的、半焦黑的毛笔笔杆,以及一小块同样被烧过一半的残墨。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她的脑海。她记得李郎中曾无意间提起过,前朝(元末)有一位医术通神的游方郎中,性情古怪,不循常法,最爱用一支特制的毛笔蘸取混合了特殊矿物的墨汁,在病人身上点画标记,辅助诊断和治疗,效果神异,人称“墨医”。后来此人不知所踪,据说他的医术和一些奇特的医案,就记录在他随身携带的一本笔记里,那笔记的封面,似乎就是用的某种深蓝色的厚实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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