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后方传来陈文昌一声闷哼:“我快撑不住了!”恶鬼面具人已经稳定了法阵,那四个“僵尸”眼中的红光大盛,动作恢复了协调,带着更猛烈的煞气,再次扑来!更糟糕的是,这边的动静似乎引起了集市中其他存在的注意,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从不同方向投射过来。
“走!”张一斌一把拉住刚刚拿到笔的欧阳菲菲,罗子建也挥舞着骨棍逼退一个从侧面摸过来的、浑身长满脓包的怪人,四人朝着与恶鬼面具人相反的方向,一头扎进更加浓郁、更加未知的灰雾深处。
他们慌不择路,只觉得脚下的泥泞越来越深,周围的雾气几乎浓得化不开,光线也愈发暗淡。那些巫术集市的喧嚣和光影被迅速甩在身后,渐渐模糊,最终彻底被死寂的灰雾吞噬。
四人不知奔跑了多久,直到肺叶如同烧灼般疼痛,才力竭地停下,靠在一面冰冷粗糙、长满湿滑苔藓的岩壁上喘息。“甩…甩掉了吗?”罗子建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张一斌警惕地回望,身后只有翻滚的无尽灰雾,寂静得可怕。陈文昌擦着额头的汗和嘴角一丝因过度催动术法而溢出的血迹,脸色依旧难看:“暂时安全了,但我们……可能迷路得更深了。这里的气息……很不对劲。”
欧阳菲菲靠坐在岩壁旁,左手紧紧握着碧云剑鞘,右手则握着那支新得来的紫杆玉毫笔。剑鞘依旧传来稳定的温热,而那支笔,在她指尖无意识的摩挲下,竟也开始微微发热,笔杆上的雷纹似乎有流光悄然闪过。
她尝试着,将体内那丝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气”,小心翼翼地引导向笔尖。嗡……笔尖的玉白色毫毛,竟然无风自动,极其轻微地颤抖起来,发出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琴弦震颤般的低鸣。与此同时,她左手中的碧云剑剑鞘,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表面的微光骤然明亮了一瞬,与笔尖的震颤产生了清晰的呼应!
欧阳菲菲心中剧震,猛地抬起头,看向手中这一鞘一笔。然而,还没等她细想,前方浓郁的灰雾中,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盏幽绿色的“灯笼”。
那“灯笼”缓缓升高,越来越大,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巨石摩擦地面的沉重拖沓声,一个庞大到足以遮蔽视野的模糊轮廓,在雾气中逐渐显现。一股远比那些“僵尸”和恶鬼面具人更加古老、更加蛮荒、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
张一斌摆出的格斗架势僵硬在半空,罗子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陈文昌手中的罗盘“啪嗒”一声掉落在泥泞中。
欧阳菲菲握紧了手中的笔与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那雾中的庞大阴影,停了下来。幽绿的“灯笼”似乎是它的眼睛,正冰冷地、不带任何感情地,俯视着这四个渺小的闯入者。
它是什么?无人知晓。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在无声地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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