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落!碧色的笔尖精准地点在赶尸人手臂的“曲池穴”上,并非刺入,而是以一种高频的微震将碧云剑的生机能量灌注进去。
“呃啊——!”那原本昏迷的赶尸人猛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弹动,被张一斌死死按住。笔尖处,一股粘稠如沥青、散发着恶臭的黑血,猛地从毛孔中激射而出,溅落在泥地上,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欧阳菲菲手腕稳定,毫不停留,笔走龙蛇,沿着手臂经络,连续点向“手三里”、“肘髎”等穴。每落一笔,必有一处黑血飙出,那赶尸人的惨叫声也愈发凄厉。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混合了血腥、腐臭和某种金属锈蚀的怪味。
罗子建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用捡来的木炭在破布上飞快记录着穴位和反应。陈文昌指尖符纸光芒闪烁,随时准备打出。
门外的喧嚣声不知何时低了下去,似乎那些乡民也被里面的动静和越来越浓的怪味慑住了。终于,当欧阳菲菲的“墨针”点向赶尸人锁骨下方的“气舍穴”时,异变陡生!
那处皮肤下的蠕动感变得异常剧烈,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欧阳菲菲眼神一厉,笔尖灌注的力量骤然加大。
“噗!”一声闷响,并非黑血,而是一小撮闪烁着暗沉金属光泽的、仿佛活物般微微扭动的黑色砂砾,混合着污血,被硬生生从穴位中逼了出来!
那黑色沙砾落地的瞬间,竟发出一阵极其细微、却直刺人脑髓的嘶鸣声!
第一例“手术”的成功,带来了希望,也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被逼出体外的诡异黑砂被陈文昌用符纸小心包裹,那东西即便离体,依旧散发着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气息。
欧阳菲菲来不及喘息,立刻转向下一个中毒者。她的额头已布满细密的汗珠,操控碧云剑能量进行如此精细的操作,对她自身的精神和体力都是巨大的消耗。
然而,就在她以“墨针”刺向第三名中毒者胸口的“膻中穴”,试图逼出核心毒核时——“吼!”原本被符箓压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僵尸”,双眼猛然睁开,瞳孔涣散,却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他力大无穷地挣脱了部分束缚,直挺挺地弹起,乌黑的指甲带着腥风,直抓欧阳菲菲的面门!
“小心!”张一斌反应极快,一个标准的跆拳道侧踢,狠狠踹在“僵尸”的肋下,将其踢得一个趔趄。几乎同时,陈文昌口中念念有词,一张黄符如利箭般射出,精准地贴在那“僵尸”额头上,使其动作瞬间僵直。
欧阳菲菲心脏狂跳,但握着毛笔的手依旧稳定。她知道,这是毒素中蕴含的精神干扰能量在垂死反扑,刺激了宿主残存的本能。她不敢耽搁,笔尖再次点下,碧光汹涌而入!更多的黑色毒砂被逼出,那“僵尸”发出一声绝望般的嚎叫,最终软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但胸膛开始了微弱的、正常的起伏。
紧张的气氛几乎凝固。欧阳菲菲抹了把汗,看向剩下的四个中毒者。他们的症状相对较轻,但皮肤下的蠕动感依旧明显。
“加快速度!”她哑声道。接下来的治疗变得顺利了些,或许是找到了诀窍,或许是碧云剑的力量逐渐与她的手法融合。笔锋起落,黑血喷溅,恶臭弥漫。一个个“僵尸”在惨嚎与抽搐中被逼出毒核,然后陷入深度的、但明显趋向稳定的昏迷。
当最后一个中毒者——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赶尸人——被欧阳菲菲的“墨针”点中后背“至阳穴”,逼出大股黑血和一小撮嘶鸣的黑砂后,义庄内终于暂时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声音,和几人粗重的喘息。成功了?罗子建看着地上排开的、虽然昏迷但面色已不再继续恶化的赶尸人,刚想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突然——那个最后被治疗的高大赶尸人,身体猛地一阵剧烈的、不自然的痉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怎么回事?毒没清干净?”张一斌立刻摆出防御姿态。欧阳菲菲也是心中一紧,紧握毛笔,凝神戒备。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高大赶尸人竟用扭曲的、不符合人体工学的动作,直挺挺地、一寸寸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脸上覆盖的污垢和部分青黑色泽,在刚才逼毒的过程中似乎被震落或淡化,露出了一张轮廓分明、饱经风霜,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这张脸,欧阳菲菲、罗子建、张一斌、陈文昌,都曾在江西境内官府张贴的海捕文书上见过!
——他是横行赣北多年,据说已在三个月前被官军围剿,枭首示众的悍匪,“座山雕”崔猛!
篝火的光芒跳跃着,映照着崔猛那张本该死去多时的脸。他的眼神依旧空洞,带着中毒后的浑浊,但嘴角却咧开一个极其僵硬、诡异的弧度,仿佛提线木偶。
他站起来了,就这么直挺挺地立在义庄中央,面对着惊骇欲绝的四人。他不是普通的赶尸人!他为什么会混在赶尸队伍里?是中毒前就伪装潜入,还是中毒后才……被“安排”进来?那场所谓的“枭首”,是假的?这诡异的毒素,难道不仅致命,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或者说,“激活”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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