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域之人……交出‘启门之钥’,亵渎之力,非尔等可掌。”
陈文昌心头巨震。启门之钥!他们果然是为了碧云剑而来!而且听其言语,观其服饰,这绝非江西本地的郎中或寻常巫觋,更像是……传承极为古老、知晓某些核心秘密的真正巫道传承者!是了,碧云剑的异动,恐怕不仅他们察觉到了,这些一直潜藏在暗处,或许守护着某个秘密的真正明代巫觋,也被惊动了!
“你们是谁?”欧阳菲菲强自镇定,将碧云剑横在胸前,那毛笔仍紧紧握在另一只手中。
旁边一个戴着鸟羽面具、身形较高的巫觋上前一步,声音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吾等乃庐山之灵,幽府之守。汝等手持禁忌,妄动乾坤,已犯天忌。交出古剑,或可留尔全尸。”
他的官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
罗子建一听“留尔全尸”就炸了毛:“我靠!讲不讲道理?我们是为了救人才找这剑的!你们……”
“救人?”为首的老巫觋发出一声短促而讥诮的冷笑,如同夜枭啼鸣,“以倾覆此世为代价?愚不可及!‘鸠盘殇’乃天罚之毒,自有其循环定数。尔等逆天而行,引动‘扉钥’,若非吾等及时察觉,幽冥洞开,阴阳逆乱,方圆百里皆成鬼域!届时,尔等救得几人,又害死几人?”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四人心头。难道他们一心救人,竟是在酿造一场更大的灾难?
张一斌肌肉紧绷,低声道:“跟他们讲不通道理了。准备突围。”
老巫觋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手中白骨木杖重重一顿地。
“咚!”一声闷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庙外那些巫觋同时踏前一步,口中开始吟诵起低沉而晦涩的咒文。那声音起初细碎,很快就连成一片,如同无数虫豸在耳边爬行嘶鸣,扰得人心烦意乱,气血翻腾。空气中,那股檀香、草药与腐土混合的气息越发浓烈,甚至隐隐形成了一道淡灰色的、扭曲光线的屏障,封锁了庙门。
陈文昌只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周围的景物似乎开始微微扭曲变形,他强忍着不适,急声道:“是迷魂障壁!他们在干扰我们的感知,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欧阳菲菲握紧了碧云剑,剑身的冰凉让她勉强保持着一丝清明。她看了一眼手中依旧温热的毛笔,一个荒诞却又在绝境中唯一闪烁着微光的念头划过脑海——碧云剑能与这笔共鸣,这笔……是否也能承载剑的某些力量?哪怕只有一丝?
“试试看……”她咬紧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用这个!”她猛地将碧云剑插在身前地上,青湛剑身再次发出一声低鸣。同时,她右手执笔,以笔为针,体内那点微薄的、来自现代军训时学的粗浅气功口诀修炼出的暖流(她一直以为是心理作用),不顾一切地灌注于笔尖,朝着自己左手臂的“内关穴”疾点而去!
没有银针,没有消毒,只有一支笔,一支与古剑共鸣的笔!是生是死,在此一举!笔尖触及皮肤的刹那,异变陡生!那毛笔上的温热骤然变得灼热,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带着一丝碧色的流光,自地上的碧云剑一闪而逝,仿佛被无形的导线牵引,瞬间没入笔杆,而后透过笔尖,直刺穴位!
“呃!”欧阳菲菲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清冽中带着刺痛的热流猛地涌入经脉,原本被咒文扰得紊乱的气息,竟奇迹般地稳定了一瞬,头脑也为之一清!
有效!这荒诞不经的“毛笔针灸”竟然真的借用了碧云剑的一丝力量,暂时抵御了巫觋咒文的侵袭!
“菲菲!”罗子建惊呼。“她做到了!”张一斌眼神一凛,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一记迅猛的侧踢,直袭离他最近的那个鸟羽面具巫觋!他要打破这个刚刚成型的包围圈!
鸟羽巫觋显然没料到对方在咒文干扰下还能爆发出如此速度与力量,仓促间举起手中的骨铃格挡。“砰!”骨铃碎裂,那巫觋被巨大的力道踹得踉跄后退,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细微的缺口。
“走!”张一斌大吼。陈文昌反应极快,一把拉起还在感受手臂异样的欧阳菲菲,罗子建则顺手抄起地上还在燃烧的一根柴火,胡乱挥舞着,试图驱散那淡灰色的障壁。
四人朝着那短暂的缺口亡命冲去。老巫觋面具下的目光一寒,手中白骨木杖再次顿地,咒文声陡然变得高亢尖锐,如同无数把锉刀在刮擦着灵魂。灰色的障壁剧烈波动,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从黑暗中伸出,要将他们拖回原地。
欧阳菲菲被陈文昌拖着狂奔,回头望去,只见那老巫觋并未追击,只是站在原地,木杖遥指他们的背影。面具眼孔后,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在笑。
她心中一寒。他们真的能逃脱吗?这些真正的明代巫觋,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收回碧云剑?还是……另有所图?
碧云剑是启动时空通道的钥匙……那他们这些来自未来的“外域之人”,本身,是否也算是一种……“钥匙”?
冲出山神庙的瞬间,冰冷的山风裹挟着浓雾扑面而来,身后的咒文声与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影随形。前方是未知的崎岖山路和更深沉的黑暗。生的方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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