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华府后花园的荷塘边,唐伯虎对着水面上自己那精心调整过角度的倒影,第无数次练习着手中一把题了歪诗的折扇该如何展开,才能兼具风流与不经意。他口中念念有词,全是小唐(唐伟)灌输的“核心魅力点”与“氛围感营造”。就在这时,负责在院墙外望风的阿明(王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窜了进来,脸色煞白,压低声音道:“快撤!宁王府的仪仗往这边来了,领头的是那个师爷,眼神跟鹰似的!”
方才还沉浸在“明代第一网红”打造计划中的四人组瞬间乱了阵脚。计划A——用无人机悬挂表白横幅掠过秋香窗口,因技术故障(电池在古代找不到插座)宣告失败;计划B——组织小厮丫鬟排练“快闪式”情诗歌舞,又因阵容过于庞大,差点被华夫人当成聚众闹事镇压。眼下这仓促上马的“计划C”:月下独酌吟诗直播,竟又撞上宁王势力,真可谓出师不利。
“慌什么!”小琳(赵琳)强自镇定,一把拉过还在纠结扇子弧度的唐伯虎,迅速将他按在石凳上,往他手里塞了个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酒壶,“保持这个姿势,忧郁,对,想象你的稿费被拖欠了!小唐,机位!”
小唐立刻会意,举起那面伪装成铜镜的便携化妆镜,调整角度,利用远处灯笼的微光,为唐伯虎构建了一个略显模糊却意境十足的“直播”画面。他自己则蹲在唐伯虎身侧,压低声音,模仿着主播的口吻:“家人们,榜一大哥……哦不,秋香姐姐就在帘子后面看着呢!老铁,情绪给到位,眼泪含眼圈!”
唐伯虎虽不明“直播”、“家人们”为何物,但对秋香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迅速进入状态,轻抚额头,用一种被小唐培训过的、带着三分脆弱七分深情的腔调吟诵:“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声音不大,却恰好能飘向秋香住所的方向。
就在此时,园门处传来脚步声与灯笼的光亮。宁王府师爷带着几名护卫,在华府管事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师爷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对影自怜”的唐伯虎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唐解元好雅兴,只是这夜深露重,独自在此……莫非是在等什么人?”
气氛瞬间凝固。躲在假山后的阿明和大力(李刚)手心冒汗,随时准备冲出去制造混乱。小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师爷深究那面“铜镜”和唐伯虎奇怪的言行,麻烦就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柔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唐公子是在等奴婢。”只见秋香提着一盏灯笼,从月亮门后袅袅娜娜地走出,对着师爷盈盈一礼,“师爷万福。老夫人听闻唐公子在此赏月,特命奴婢送来一壶新酿的桂花酒,并几样小菜,以免公子空腹饮酒,伤了身子。”
她举止得体,言辞恳切,完美地化解了现场的尴尬。师爷看了看秋香,又看了看明显松了口气的唐伯虎,眼中精光一闪,呵呵笑道:“原来如此,华夫人体贴,秋香姑娘辛苦。既然如此,我等就不打扰唐解元的诗兴了。”说罢,意味深长地又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带着护卫离去。
危机暂时解除,唐伯虎看着近在咫尺的秋香,激动得语无伦次。秋香却并未多留,放下食盒,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小唐手中那面尚未收起的“铜镜”,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她看我了!她真的来了!还替我解围!”唐伯虎兴奋地抓住小唐的胳膊。
小琳却蹙紧了眉头:“不对劲。她出现得太及时了,像是……一直在一旁看着。”她回想起秋香刚才那看似平静,实则锐利的一瞥,尤其是对那面“铜镜”的关注,远超一个普通丫鬟应有的好奇。
“而且,”阿明补充道,他指了指刚才师爷站立的地方,“他离开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似乎捡起来了,但光线太暗,没看清。”
接下来的两天,四人组调整了策略。一方面,他们继续协助唐伯虎,将一些更“温和”的现代求爱技巧融入他的日常行为中,比如“不经意”的关心(定点送温暖)和“展示才华”(精心设计的“偶遇”作画)。另一方面,他们开始有意识地观察秋香,并利用各种机会探查宁王府来人的动向。
转机出现在一次“外卖”行动。大力凭借其憨厚的外表和一手帮厨练就的、勉强能入口的“现代烧烤”技艺,成功混入了华府后厨,偶尔帮衬着给宁王别院那边送些点心宵夜。一次,他回来时,偷偷带回了一小片被揉皱、边缘焦黑,似乎是从火盆中抢出的碎纸片。
纸上字迹潦草,仅有几个残字:“…粮…秣已备…”、“…三日后…子时…”、“…码头…”。
结合他们之前零星听到的关于宁王广招奇人异士、暗中囤积物资的传闻,这些碎片信息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
夜色再次降临,四人组聚集在唐伯虎提供的、位于华府偏僻处的一间小书房内。桌上摊着那篇残破的密信,旁边是唐伯虎凭着记忆补全的、近期与宁王府众人交往时听到的零碎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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