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
就隔着一条青石板铺就的长街?
那个她推开窗户,日日夜夜都能看到,却从未在意的宅子?
她为他肝肠寸断,为他守节十年,为他熬尽了青春。
他……
他竟然就在对面,像看一出戏一样,看了她整整十年的笑话?!
【不……不能吧!】
封泽萱被这神展开惊得瞠目结舌。
【这风险也太大了!万一哪天出门倒个垃圾,一个不留神……不就跟老婆孩子撞个满怀了?那可是史诗级的大型社死现场啊!】
系统用一种“你太天真了”的语气,轻飘飘地揭晓了谜底。
【所以他这十年来,一步,都未曾踏出过那座宅院的大门。】
【吃喝拉撒,全由一名贴身小厮伺候,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纯种废材生活。】
封泽萱彻底沉默了。
该死。
突然有点羡慕了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本书,《月亮与六个便士》。
里面的男主人公也是抛妻弃子,去追求他那虚无缥缈的艺术理想。
那本书,曾一度治好了她的恋爱脑。
让她深刻认识到,在某些男性生物的思维构造里,女人和家庭,有时候微不足道,甚至是他们“成神”路上的绊脚石。
只要抛弃道德,全世界都得为你让路。
【这个肖林,难不成也在闭关创作什么流芳百世的宏伟巨制?】
封泽萱抱着最后一丝可笑的希望问道。
【屁!】
系统毫不留情地啐了一口。
【他就是一个躲起来偷懒、逃避现实的废物!十年间,除了把自己养成了一个白白胖胖、四体不勤的废物,什么都没干成!】
封泽萱的嘴角彻底拉平,一个更致命的问题浮上心头。
【不对啊!他哪来的钱?】
【一个入赘的男人能有多少私房钱?够他这么与世隔绝地挥霍十年?】
【问到点子上了!】
系统发出一声赞许的“叮咚”脆响。
【他在齐家有内应。】
【就是那位看着齐嫣然长大,深得她信任,几乎被当成家人的老管家,福伯。】
【肖林捏着福伯早年贪墨公中的把柄,福伯不敢不从,只能每月从齐家账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拨五百两银子送过街,接济这位‘死’了的姑爷。】
【我靠!】
封泽萱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这是什么顶级凤凰男的骚操作?!】
【不履行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却心安理得地当寄生虫,趴在妻子身上吸血!】
【花着老婆的钱,住着老婆对门的宅子,每天推开窗看老婆为自己守寡,顺便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这男人已经不是渣了,是又渣又蠢又坏!】
封泽萱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瓜了。
【齐嫣然这么精明能干的女首富,就没发现账上每个月都凭空少五百两?】
【宿主,你对京城首富的财力有什么误解?】
【五百两,可能就是她头上那支赤金镶红宝蝶恋花步摇的价钱。】
【她日理万机,府中账目流水浩如烟海,再加上最信任的管家刻意做平账目……
这笔钱,就如同一滴墨水滴入大江,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澜。】
封泽萱:......
不过她的心已被正义的怒火“腾”地一下燃起,烧坏了她吃瓜的道心。
【不行!这种渣男不揭露他,我良心过不去啊!】
她最看不得这种把别人深情当狗屎的窝囊废!
【这事......我管定了!】
她推着轮椅,平稳调转方向,朝着齐嫣然走去。
此刻,齐嫣然已将所有翻腾的情绪尽数压回眼底,那双美丽的眸子,只剩一片死寂的冰海。
封泽萱在她面前停下,微微躬身,用属于封泽楷的清朗少年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迟疑,开了口。
“齐夫人,在下封泽楷。”
“方才在街角,无意中瞥见一人,步履匆匆,气质却……说不出的颓唐,与在下曾见过的令夫悬赏画像,有几分神似。”
“只是眉宇间,多了些岁月的消磨。”
她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措辞。
“他一晃便进了那座宅院,在下当时并未在意。”
“只是方才听闻夫人之事,才猛然想起,那座宅院的门楣……恰好正对着贵府。”
“或许是在下眼花,认错了人。”
“但此事体大,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当告知夫人一声。”
“万一……万一真是您失踪多年的夫君呢?”
这番话,滴水不漏,给了齐嫣然一个完美的台阶。
“怎么……可能……”
齐嫣然像是受到巨大冲击,用手帕死死捂住嘴,身体微微颤抖。
她抬起眼,眸中满是血丝,却带着一丝决绝的感激。
“多谢封探花告知!此事……我……我现在就去看看!”
封泽萱微微颔首,语气漫不经心。
“我与‘家妹’正好无事,不如就陪夫人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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