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明光十五年,五月初六,石甸县,勐底镇三家村。
刚到巳时(9:00—11:00),烈日已悬至高空,微风吹过,掀起阵阵热浪,热得人压根不敢出门。
周春成坐在门槛上,看着远处地里叶子被晒得卷了起来的玉米苗,深深的叹了口气。
胡云喜从屋里出来,顺势坐在了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把棕叶砍成的济公扇,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周春成扇着。
因着没有包边,加上用了有一段时间了,扇子分叉得厉害。
脸上阵阵凉意,周春成很是自然的接了过去,一边给胡云喜扇风一边问道:“黍(shu)宝咋样了?”
提到女儿,胡云喜也跟着叹气,“喂了药已经没发热了,只是还是没醒,昨个晚上嘴里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在说啥胡话,这会儿消停了。”
见丈夫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来,胡云喜伸手去拿扇子,“给我吧。”
“我给你打着,我不热,”周春成侧了侧身,没让她拿到,嘴里安抚道:“大夫说了,只要不发热就没事儿了,且等着吧,等她醒来,你给她煮上两个红糖鸡蛋补补,这次遭了大罪了,也别舍不得那点红糖,改天我多编几个粪箕跟背篓那些拿去镇上试试,到时候再给你买点添上。”
“知道了,我还不至于舍不得那点东西,说得好像黍宝就不是我女儿一样。”胡云喜笑着剜了他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
眼里带着揶揄,“你编的粪箕还有点样子,背篓像个大肚子,你确定有人买?”
周春成默了默,随后才说道:“样子是丑了点,但经(耐)用啊。”
不待胡云喜反驳,他岔开了话题,“这扇子有点年头了,都没啥风了,晚点我再给你砍一把吧。”
“成。”胡云喜点头,“那你多砍几匹吧。”
“咋?”周春成不解。
“家里的扫帚也坏了,多砍两匹下来扎两把棕叶扫帚。”
“成!”
夫妻俩坐在门槛上,一起看向远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怕吵到屋里的人,声音被压得低低的。
而胡氏不知道,屋里的人在她出门那瞬间便已经醒了,又或者她“活”了过来。
“这才五月,这老天咋这么晒?再晒下去今年只怕又要颗粒无收了。”
太阳照在地上,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发疼,胡云喜皱着眉,眼里是化不开的愁。
“它不下雨能有啥办法?”周春成看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也是愁得不行,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晒,他也跟着着急上火,嘴上起一个大泡。
“得亏前阵子下了一仗(场)雨,这山里的野菜那些也冒了头,抽空进山多挖点吧,不拘什么,到时候晒干了囤起来,鬼知道今年天时如何,看这日头,这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周泱没睁眼,她只觉得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动不了,索性也就不动了,闭着眼听着外面周春成夫妻俩的碎碎念。
头疼得一抽一抽的,脑海里的记忆如走马观花,来不及细思,只来得及匆匆一瞥。
一张蜡黄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额头上满是汗水,碎发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跟脸颊上。
过了许久,她睁开眼,低低的咒骂了一声。
“草!穿了。”
周泱,26岁,家住山里,不是农村,是山里,就是那种山路好几个十八弯,进个城骑摩托车都要两三个小时,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翻完一山还有一山,一眼望去连绵不断都是山的地方。
从小跟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父母在县里开了个小饭馆,也就逢年过节才回来一次。
她大学毕业后,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回乡,后来成了最年轻的驻村书记,带着村民拍搞笑视频,直播卖农产品。
就昨天,有一条视频突然火了,上千万播放量,一夜之间涨粉百万,而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穿越到了一个十四岁少女周漾的身上!
上有阿公阿奶、父母哥哥姐姐,下有、呃……下没有,她是老幺,他们家已经分家了,阿公阿奶则是跟着三叔一家。
而她们家分家后就搬出来了,住在村头的废屋里。
村头跟大村子割裂比较强,而他们村头也就只有七八户人家,若是不故意串门,大村里的人只怕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上面。
刚刚胡氏说的又要颗粒无收的又, 那是因为去年就是这般,端午节下了一场雨,踩着芒种的尾巴将种子种了下去。
那时下了好几天的连绵细雨,想着刚下地的种子,村民纷纷松了一口气,以为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谁知道,那竟然是去年下得最透的一场雨。
后续也下了几场雨,但雨量不够,只能打湿一层土皮,个把小时的太阳就给晒干了。
地里干得起裂缝,没雨自然就没收成,到了八九月秋收时,那玉米棒子还没鸡头大,一个棒子上三五个子,忙活了一年种子都收不回来。
秋收过后,大家也没歇着,把地整理好,等待着九月小雨水,想着到时好种小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荒年穿农家,我带全村杀出穷鬼榜请大家收藏:(m.2yq.org)荒年穿农家,我带全村杀出穷鬼榜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