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当却回头看了眼四合院："妈，我有点想李婶家的小花了……"
秦淮茹心里一软。是啊，住了十几年的地方，哪能说断就断？
周一上班，秦淮茹刚进办公室，就发现气氛不对。
小李急匆匆地跑过来："秦副处长，出事了！华北局那边说咱们批的钢材调配单有问题，王处长让您赶紧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王处长沉着脸坐在主位，对面是华北物资局的郑局长。
见秦淮茹进来，郑局长直接把一沓文件拍在桌上："秦副处长，你们批的这批钢材，型号和实际需求对不上！耽误了生产谁负责？"
秦淮茹拿起文件仔细看。这是上周赵科长送来的单子，她当时提出过疑问，但赵科长信誓旦旦说没问题。
她抬头看向赵科长，对方却躲开了她的视线。
王处长敲了敲桌子："淮茹同志，这单子是你签的字？"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掏出笔记本："王处长，这是当时的会议记录。我提出过异议，但赵科长坚持说华北局急需这批货，可以先调拨后补手续。"
她把笔记本推到王处长面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讨论内容，还有赵科长的签字确认。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了。
郑局长狐疑地看向赵科长："老赵，怎么回事？"
赵科长额头冒汗："这、这可能是沟通上的误会……"
王处长脸色铁青："老赵，你明天交份检查上来！"
散会后，小李悄悄对秦淮茹竖起大拇指："秦副处长，您真厉害，居然留了一手。"
秦淮茹摇摇头："在机关工作，该留的凭证一样都不能少。"
她望向窗外，计委大院里的白杨树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涉及到权力，以后扯皮的事还多着呢。
会议风波过去三天，计委大院里关于钢材调配单的事已经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有人说赵科长是故意给新来的秦副处长下套，也有人说这是华北局和计委的老矛盾，秦淮茹不过是撞枪口上了。
秦淮茹坐在办公室里，仔细翻看着华北地区近半年的物资调配档案。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副处长，您的茶。"小李端着搪瓷缸子进来，轻轻放在桌角。
"谢谢。"秦淮茹抬头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缸子上"先进工作者"的红字。
小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低声音道："刚才我去后勤处领文具，听见赵科长和刘处长在仓库后面说话……好像提到了您。"
秦淮茹眉毛都没动一下："说什么了？"
"没听太清，就听见赵科长说什么'工业局的老底'，刘处长还让他'小点声'。"小李紧张地搓着手，"秦副处长，您得防着点，赵科长这人记仇。"
秦淮茹合上档案，指尖在封皮上轻轻点了两下。
她在工业局那两年，确实经手过几笔敏感物资的调配，但每一笔都手续齐全。如果有人想在这上面做文章……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秦淮茹一边思索一边回复着小李，"这事别跟其他人说。"
小李连连点头，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秦淮茹起身关上门，从公文包夹层里取出一个小本子。这是她的私人记录，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这几年经手的重要事项和关键人物关系。
翻到最近几页，她在"赵科长"和"刘处长"两个名字下面重重画了两道线。
窗外传来一阵自行车铃声。
秦淮茹撩开窗帘一角，看见赵科长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车把手上挂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包。
这个时间出去？秦淮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上午十点半，既不是午饭时间也不是正常外出公干的时间点。
她迅速做了决定。
五分钟后，秦淮茹戴着口罩和蓝色劳动布帽子，远远跟在赵科长后面。
木系异能强化过的感官让她即便隔着几十米也能看清对方的一举一动。
赵科长骑车出了计委大院，拐进两条街外的一家国营饭店。秦淮茹躲在马路对面的邮局里，透过窗户观察。
不一会儿，一个穿深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进饭店。
虽然只能看到背影，但那个略微驼背的走路姿势，秦淮茹一眼就认出来了——工业局计划处的孙副处长，她原来的领导之一。
"呵……"秦淮茹眯起眼睛。孙副处长和赵科长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私下见面？这是有情况呀。
她没有继续跟进去，而是转身去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工业局老同事王大姐的号码。
"喂，王姐，我淮茹啊……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哦？孙处长要调走了？调哪儿啊……华北局？什么时候的事？"
挂掉电话，秦淮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原来如此——孙副处长要调任华北局副局长，而赵科长正好负责华北地区的物资调配。
这两人勾搭上，八成是冲着那些"老底"去的。
回到办公室，秦淮茹泡了杯浓茶，开始重新梳理手头的文件。既然对方想翻旧账，那她就得把每一笔账都算得明明白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办公室的周大姐，手里拿着个信封："秦副处长，门卫说有您的挂号信。"
秦淮茹接过信封，落款是"红星轧钢厂"。拆开一看，里面是张盖着红章的邀请函——轧钢厂新生产线投产仪式，邀请她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她这才想起来，上个月确实帮轧钢厂协调过一批特种钢材。当时只是按正常程序走，没想到对方这么客气。
周大姐好奇地瞄了一眼："哟，轧钢厂请秦副处长去剪彩啊？那可是个好差事，仪式完了肯定有招待宴。"
秦淮茹笑着把邀请函收起来："都是工作。对了周姐，下周华北局要来人考察，接待方案定了吗？"
"还没呢，王处长说等您回来商量。"
"那麻烦你通知一下，下午三点开个碰头会。"秦淮茹顿了顿，"记得叫上赵科长，他熟悉华北局的情况。"
周大姐应了一声出去了。秦淮茹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既然对方想玩，那她就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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