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太医院、内务府、慎刑司,所有经手过七阿哥和六阿哥衣物、饮食的宫人,全部被严刑拷问。
事实证明,皇帝真想查,还是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一个寿康宫的粗使宫女颤巍巍地招供——她曾见过端妃的贴身宫女吉祥,偷偷的给了七阿哥的乳母一包东西。
"就是除夕前一天。"
皇帝眼神森寒:"去查端妃。"
端妃的表兄,曾在太医院当值,半年前因过失被贬。
可锦衣卫查到,几日,曾秘密接触过西域商人,买过一包"痘痂粉"。
——那是天花的源头。
证据确凿,端妃的表兄当场被下狱,严刑之下,他供出了端妃。
"是……是娘娘指使的……她说……要拉所有人陪葬……"
皇帝看着供词,眼底一片冰冷。
"端嫔,好大的胆子。"
他下旨——端妃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其父兄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
端妃的母族,满门抄家。
钟粹宫里,端妃(现在该称她为齐氏了)静静坐着,听着外头宣旨太监尖利的声音。
"……齐氏谋害皇嗣,罪无可赦,着废为庶人,幽禁冷宫,非死不得出……"
她没哭,也没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吉祥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娘娘……奴婢……"
齐氏垂眸看她:"怕了?"
吉祥泪流满面:"奴婢……奴婢不想死……"
齐氏轻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簪,递给她:"去吧,自己选条路。"
吉祥颤抖着接过簪子,狠狠心,猛地刺向自己的喉咙——
血溅三尺。
齐氏看着地上的尸体,缓缓闭上眼。
"这深宫……果然吃人啊……"
她被拖去冷宫的那日,华贵妃站在宫道上,冷冷看着她。
齐氏抬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年世兰,你以为你赢了?"
华贵妃眯了眯眼:"至少,本宫不会像你一样,疯到对皇嗣下手。"
齐氏低低笑了:"这宫里……谁不是疯子?"
她看向华贵妃,眼底一片死寂。
"我等着看……你的结局。"
华贵妃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齐氏被太监推搡着,踉跄走进冷宫破败的殿门。
——第二天,齐氏薨逝。
六阿哥的天花渐渐好转,太后却依旧病重。
寿康宫里,竹息姑姑日夜跪在佛前祈祷,可太后的高热始终不退。
皇帝亲自去探视,却被太医拦住。
"皇上,太后娘娘的病……凶险万分,您不能冒险啊!"
皇帝站在殿外,沉默良久,最终下旨——
"不惜一切代价,治好太后。"
前朝因端妃一族倒台,掀起轩然大波。
齐氏一族在朝中的党羽被清洗,牵连者众。
而六阿哥因祸得福——他挺过了天花,从此终身免疫,皇帝龙心大悦,赏赐如流水般送入景阳宫。
华贵妃站在翊坤宫的廊下,望着景阳宫的方向,唇角微勾。
"本宫的六阿哥,洪福齐天。"
周宁海低声道:"娘娘,咱们要不要……"
华贵妃抬手打断他:"不急。"
她眯了眯眼,看向寿康宫的方向。
"等太后……熬不过这一关再说。"
太后薨了。
寿康宫的丧钟敲响时,六宫妃嫔齐齐跪地,哭声震天。
皇帝站在灵前,面色沉冷,眼底却一片晦暗。
竹息姑姑捧着太后的遗诏,颤声宣读——
"……哀家死后,七阿哥交由皇后抚养……"
话音未落,太医突然踉跄奔入,跪地颤声道:"皇上!七阿哥……七阿哥夭折了!"
满殿死寂。
皇帝缓缓闭上眼,喉结滚动,最终只吐出一句:"厚葬。"
——太后刚走,七阿哥便跟着去了。
华贵妃站在翊坤宫的廊下,听着丧钟一声声敲响,唇角微勾。
"太后一走,皇后又被禁足……"
周宁海低声道:"娘娘,七阿哥这一去……"
华贵妃眯了眯眼:"急什么?皇上正值壮年,还会再有儿子。"
她转身进屋,鎏金护甲划过案几,留下一道浅浅的痕。
"六阿哥是本宫的希望,年家的希望。"
后宫天花事件,让前朝触动很大。
大臣上奏,请求早定国本,可皇帝只是淡淡一句:"不急于一时。"
他去景阳宫看了六阿哥,眼神复杂。
这孩子刚从天花的鬼门关闯回来,小脸还带着病容,可眼神却清亮如星。
皇帝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养病。"
六阿哥乖巧点头:"儿臣听父皇的。"
安陵容站在一旁,低眉顺目,心中却一片冷然。
他还想再生儿子,还想……平衡这后宫与前朝。
-皇后的景仁宫依旧紧闭。
太后一死,她最后的靠山也没了,她出来的希望也没了!
剪秋跪在殿内,低声道:"娘娘,七阿哥没了,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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