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零年代,北京,南锣鼓巷附近的一座大杂院里。
宁婉(现在是贾张氏了)猛地睁开眼,一阵剧烈的咳嗽率先冲破了喉咙,带着老痰的嗡鸣,让她胸腔都跟着疼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煤烟味、老旧木头的味道,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贫苦和压抑的气息。
她发现自己正半靠在里屋的炕上,身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色棉被。
炕席是旧苇子编的,边缘已经破损。窗户纸有些发黄,透过格子窗棂,能看到外面院子里斑驳的地面和邻居家低矮的屋檐。
阳光勉强挤进来,在坑洼不平的土地面上投下几块光斑。
这就是贾家。这就是她未来要生活的地方。
一股不属于她的、庞大而混乱的记忆和情感洪流般涌入脑海:
亡夫贾师傅早逝,她一个人拉扯大儿子贾东旭的艰辛;对儿子成才、顶门户的殷切期望;儿子娶了农村来的漂亮媳妇秦淮茹后,那种既依赖又隐隐排斥的婆媳关系;对聪明却有些调皮捣蛋的孙子棒梗毫无原则的溺爱;
对院里邻居们,如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许大茂、傻柱等人的观感——多是算计、提防和些许的嫉妒;
还有……近期如同乌云压顶般的焦虑和恐惧——儿子贾东旭在厂里出了事故,伤得很重,虽然抢救回来了,但一直卧床不起,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家里为了治病变卖了几乎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欠了不少外债……
最重要的是,原主贾张氏内心深处,那被泼辣、刁蛮外壳紧紧包裹着的,是对即将失去唯一依靠(儿子)的巨大恐惧,是对未来无依无靠、老无所养的深切不安,是对这个家可能散掉的绝望,以及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儿媳秦淮茹可能改嫁、带走孙子的隐秘担忧。
这些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宁婉。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那里堵得发慌,是原主残留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悲恸与无助。
“妈,您醒了?喝点水吧。”一个温婉中带着疲惫的女声响起。
宁婉(贾张氏)抬头,看到儿媳秦淮茹端着一个搪瓷缸子走了进来。此时的秦淮茹还很年轻,眉眼秀丽,但脸色憔悴,眼底下有着浓重的青黑,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却明显旧了,肘部打着补丁。
她看着婆婆的眼神里,有关切,但更多的是一种被生活重压下的麻木和隐忍。
宁婉(贾张氏)接过缸子,温热的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稍微缓解了那阵咳嗽带来的不适。
“东旭……今天怎么样?”她放下缸子,声音沙哑地问道,带着原主特有的、那种略显刻板的腔调。
秦淮茹眼神一黯,轻轻摇了摇头:“还是那样,没什么起色,刚吃了药睡下了。”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妈,家里……家里快没米了,傻柱刚才偷偷塞给我两个窝头,说是食堂剩下的……钱……厂里的补助金还没下来,一大爷那边上次借的五块钱也……”
宁婉(贾张氏)的心猛地一沉。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家,为眼前这个即将失去丈夫的年轻女人,也为那个躺在里间、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的“儿子”。
她知道,按照“剧情”,一周后,贾东旭就会撒手人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她不能像原主那样,沉浸在悲伤和恐惧中,只会用撒泼、哭闹和指责儿媳来发泄情绪。那样只会把这个家推向更深的深渊,也让原本可以相互扶持的婆媳关系彻底破裂。
宁婉(贾张氏)掀开被子,动作有些迟缓地挪下炕。脚踩在冰凉的土地上,传来真实的触感。
“光指着别人接济,能顶什么事?”她模仿着原主说话的语气,但刻意放缓了语速,减少了几分尖刻。
“淮茹,你把家里还能翻腾的东西,再归置归置。我……我去找找老关系,看能不能想点法子。”
秦淮茹有些惊讶地看着婆婆。往常听到这种困境,婆婆要么是唉声叹气掉眼泪,骂老天爷不开眼,要么就是埋怨她没本事,不会去多求求人。
今天虽然语气还是硬邦邦的,但竟然主动说要“想法子”?
“妈,您这身体刚好了点,外面风大……”秦淮茹下意识地劝道。
“死不了!”宁婉(贾张氏)摆摆手,穿上那件打着深色补丁的旧棉袄,系好头巾,“在家看好东旭和孩子们。”
她现在出去,她得给自己即将可能拿出来的“资源”(无论是空间里的粮食还是未来可能的钱财)找一个合理的、不引人怀疑的出处。
原主记忆里,似乎还有个远房的、不怎么走动的表叔?
宁婉(贾张氏)拄着原主常用的那根旧拐棍,迈出了贾家那低矮的门槛。冬末春初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四合院里特有的、复杂的人间烟火气。
她看着院子里正在洗衣服的三大妈、劈柴的刘光天,以及从月亮门那边晃悠过来的许大茂,心中默念:贾张氏,这辈子我一定替你好好活着。
宁婉(贾张氏)拄着拐棍,迈出了四合院的大门。她没有立刻去寻什么“老关系”,而是辨明方向,朝着记忆中的红星轧钢厂走去。
厂区大门庄重却带着工业的粗粝感。门卫显然认识这位最近常来为儿子事情奔波的老太太,见她来了,脸上露出几分同情和无奈。
“贾大妈,您又来了?东旭的事儿,厂里领导还在研究……”
“研究?我儿子躺在炕上等着钱救命呢!你们要研究到什么时候!”
宁婉(贾张氏)瞬间进入状态,将原主那股混不吝的泼辣劲儿拿了出来,声音拔高,带着哭腔,却又不是一味蛮横。
“领导在哪儿?我老婆子今天不见到领导,我就坐在这大门口不走了!让大家都来看看,咱们工人兄弟为厂里流血出汗,出了事,厂里就这么不管不顾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真的作势要往地上坐,手里的拐棍敲得地面梆梆响。
这一套撒泼打滚的架势,她做起来竟毫无心理障碍,毕竟在宫里几十年,什么戏码没见过没演过?
此刻不过是因地制宜,换了种表演风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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