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梁府内院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芭蕉叶的轻响。元元刚迷迷糊糊蹭进被窝,和周公的棋局才摆开,房门便被人极轻地推开。
动作轻得像猫,却带进来一股浓烈到呛鼻的铁锈味——是血!
元元一个激灵,睡意瞬间跑光。她猛地睁开眼,借着从窗棂缝隙漏进来的惨淡月光,看向门口那道熟悉的高大黑影。
梁铮回来了。玄色的身影融入黑暗,几乎看不清轮廓,但那股子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却像无形的触手,瞬间攫住了元元的呼吸。她屏住气,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视线死死黏在他身上。
他似乎在极力放轻动作,侧身关门,脚步落地无声。但当他走向屋内靠墙的紫檀木立柜时,元元借着那点微弱的月光,清晰地看到他右臂外侧,深色的衣料上洇开一大片比夜色更浓稠的污渍!月光掠过那片污渍边缘,泛着一种粘腻、不祥的暗光。
他打开了柜子最底层的抽屉,轻微的碰撞声响起,他摸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罐子和一卷干净的素白棉布。随即,“嚓”的一声轻响,豆大的火苗在桌角的铜烛台上跳跃起来,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清晰地照亮了他半边冷峻的侧脸和……他正挽起袖子的右臂。
两道狰狞的割伤赫然暴露在烛光下!伤口皮肉翻卷,边缘还沾着泥土和暗红的血痂,新鲜的血液正缓慢地从裂口处渗出,蜿蜒而下。梁铮眉头都没皱一下,打开瓷罐,挖出黑乎乎的药膏,直接往伤口上抹,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熟练。然后拿起棉布,准备包扎。
“你受伤了?” 元元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与担忧。她坐起身,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梁铮头也没抬,专注于将布条绕过手臂,声音低沉平静,听不出半点波澜:“查案时蹭的,常有的事。” 那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元元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几步走到他面前。血腥味更浓了。她看着那两道深可见骨、明显是利器造成的伤口,再看看梁铮那张若无其事的冰山脸,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后怕蹭地冒了上来:“蹭的?你管这叫蹭的?!这分明是被砍的!你们明朝搞刑侦还带械斗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她紧张地看向梁铮,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梁铮正用牙齿咬着布条的一端,配合左手利落地打结。闻言,他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终于,他抬起眼,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在跳跃的烛光下,清晰地映着元元紧张的脸。他的嘴角,竟然极其轻微地向上扬了一下,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算蹭的吧。你知道大理寺吗?” 他反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元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知道些。” 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掌大理寺,” 梁铮打好最后一个结,放下手臂,玄色衣袖落下,遮住了那骇人的伤口。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目光平静地笼罩着元元,“管天下刑狱。”
“这官……很大?” 元元下意识地问,试图转移话题。
梁铮挑了挑眉,烛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正三品。”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锁住元元,一字一句,清晰得如同冰棱碎裂,“你……是‘新来的’,确实该不知道。”
“新来的”三个字,被他咬得意味深长,像一把钥匙,直接捅开了两人之间那层心照不宣的窗户纸!
空气瞬间凝固。烛火噼啪一声轻响。
元元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鼓荡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冲动。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
“我从2025年来,1999年出生在磐江市。”
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映在梁铮骤然收缩的瞳孔里。他捏着瓷罐的手指瞬间收紧,骨节泛白。他定定地看着元元,那张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震惊、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种沉甸甸的了然。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烛火不安地晃动。
许久,梁铮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沉重:“我1973年出生于松北市。1999年4月17号……”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吐出的字眼冰冷而清晰,“在磐江市福余街17号……死亡。”
元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她看着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男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宿命感交织着涌上心头。“我应该见过你——” 她声音有些发颤,“在警校的照片上。磐江市局的荣誉墙。”
梁铮沉默了。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看不清表情。过了片刻,他才低声道:“我觉得太巧了。” 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元元,“你竟然是磐江市局的警察?有意思,你说说,你怎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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