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清晨,浓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如同浸透寒气的裹尸布,沉沉覆盖着死寂的护城河。
枯败的芦苇在刺骨的风中呜咽,声音嘶哑,像是亡魂不甘的低泣。河道杂役老张头佝偻着腰,长杆在浑浊冰冷的河水中搅动,捞拾着漂浮的枯枝败叶。杆头突然触到一团被水草缠裹、异常沉重的物体。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用力一挑——
“噗通!”
一声闷响,一具肿胀发白、衣衫褴褛的女尸重重摔在泥泞湿冷的河滩上!最令人魂飞魄散的景象,撕裂了清晨的薄雾:脖颈以上,空空荡荡!断裂的脖颈处,切口呈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近乎非人的平整光滑,暗红色的筋肉与森白的颈骨茬口狰狞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仿佛被某种极其精密、锋利的器具瞬间切断!尸体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硬挺的粗布襦裙,样式是京城底层最常见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反绑在身后,手腕处深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但诡异的是,手臂、躯干竟无明显的挣扎抵抗痕迹,仿佛在死亡降临前,她已沉入了无边的黑暗,无知无觉。
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如同瘟疫蔓延。
大理寺卿梁铮带着一身肃杀之气和得力干将、仵作火速赶到现场。元元紧随其后,青灰色的比甲、月白色的窄袖襦衫、深褐色的马面裙,发髻一丝不乱,面色凝重如霜。空气中弥漫着河水腥气、淤泥腐败味和死亡特有的冰冷气息,围观百姓惊恐的议论声嗡嗡作响,令人窒息。
仵作初步查验后,向梁铮禀报:“大人,死亡时间约在昨夜子时至丑时之间。脖颈切口…异常平整光滑,绝非寻常利器所能为,需极锋锐且持刀极稳的手法,似…屠夫、刽子手,或精于外科者所用之刀。死者双手反绑,但无挣扎伤痕,口鼻处亦无异味残留,推测死前可能被迷药或闷棍致晕。身份…无从辨识。”
元元深吸一口气,无视周遭的混乱围观百姓,为了快速取证,她迅速从随身小包中取出一副自制的薄棉手套戴上, 梁铮的目光在她专业而自然的动作上停留了一瞬,心中微动。她蹲下身,强忍着视觉和心理的双重冲击,避开那恐怖的创口,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扫过死者粗糙的双手和那件浆得硬挺的粗布襦裙。
领口内侧,一个极小的补丁吸引了她的注意,针脚细密,显然是精心缝补过的。她用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挑取着补丁边缘和裙裾褶皱里沾着的几片形态独特的枯叶和几粒微小的草籽,放入随身携带的油纸包中。
“衣物是廉价的粗布,但洗得非常干净,浆得硬挺,说明死者生前可能是个生活拮据却爱整洁的妇人或孤女。”元元低声分析,手指捻了捻布料的边缘,“领口有精细的补丁,自己缝的。布料…质地虽粗,但纹理有特点,很像城南‘谦记布庄’卖的那种‘三梭布’。”
梁铮点头,眼神锐利如刀,立刻下令:“毛竹,立刻带人去‘谦记布庄’,查近三个月内购买过这种‘三梭布’的顾客,尤其是孤身女子、流民或者独居妇人!全城及四郊张贴认尸告示,着重描述衣物特征和…无头!”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在黄册之下,这些影子般的人…身份确认,便是第一道鬼门关!”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巡防营的兵士分开人群,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如标枪,身着玄色轻甲,正是如今负责京城防务的孟家小将军孟承宇。他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如铁。令人意外的是,他身后不远处,竟跟着一身水红罗裙、珠翠环绕的赵彦茹!她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目光在河滩上的无头女尸上扫了一眼,便嫌恶地迅速移开,紧紧跟在孟承宇身后。
“梁大人。”孟承宇抱拳行礼,目光扫过那具无声诉说着恐怖的尸体,眼神沉痛,“这…不是第一起了。”
梁铮和元元同时看向他,心头一紧。
“本月之内,加上这一具,”孟承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城郊西林坡乱葬岗发现一具,城东废弃砖窑发现一具,死状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年轻女子,头颅被割走,切口同样平整!双手反绑!无挣扎伤!皆是身份不明!巡防营已全力追查,但…线索寥寥!”
第三起!连环无头女尸案!
一股冰冷的寒流瞬间攫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元元下意识地看向梁铮,在他深邃如寒潭的眼眸中,她清晰地捕捉到了那抹属于现代刑警面对连环杀手时才有的冰冷警觉和凝重。
赵彦茹见元元蹲在尸体旁,用银针挑着那些脏兮兮的草屑树叶,撇了撇嘴,带着惯有的骄纵语气,声音不大不小地飘过来,带着刺耳的嘲讽:“啧啧,梁夫人好兴致,这种腌臜污秽的活计也亲自动手?梁大人竟也舍得让你沾手这些?也不怕沾了晦气!”言语间充满了不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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