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梁府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元元顾不上歇息,立刻对梁铮带回来的那点黑色泥渍进行检验。她将其置于白瓷盘中,加入清水缓缓化开,仔细观察。
泥渍呈深黑色,粘稠度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腐朽草木与某种特殊腥气的味道。她用细银针小心拨弄,发现里面掺杂着许多极细微的、暗红色的植物纤维碎屑,以及一些亮晶晶的、像是某种矿物粉末的细小颗粒。
“这绝非寻常泥土或药渣。”元元肯定道,柳眉紧蹙,“像是…混合了某种特殊的染料或肥料,也可能是…炼制某种东西留下的残渣。”
她立刻联想到鬼市的经历和之前的监控记录,吩咐豌豆:“快去查问一下,京城里哪些作坊或铺子会大量使用这种暗红色的草木灰?还有,哪种行当会产出类似这种腥腐气味的废料?”
另一方面,梁铮则动用大理寺的资源,暗中排查京城各处的特殊物料流向及土壤样本。
信息很快汇总。豌豆打听来消息:城西有几家专供达官显贵花卉的花圃,常用一种南方来的、名为“血鹃”的稀有花卉制成的特殊花肥,颜色暗红,气味浓郁独特。而大理寺那边的档案显示,城西“凝香斋”胭脂铺的后院,正是常年堆积处理此类花卉废料的地方!且其采购记录中,亦有大量购买用于研制胭脂水粉的各类矿物粉末!
所有的线索,仿佛被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齐齐指向了城西,指向了那家“凝香斋”胭脂铺!
梁铮立刻加派精干人手,对凝香斋进行严密监控。结果发现,这家店铺背景果然不简单。其掌柜姓钱,看似普通商人,实则其亲妹妹竟是礼部尚书陈秩府上一位颇得脸面的二管事媳妇!而且,暗卫发现,深夜常有行踪诡秘之人从店铺后门出入,行动鬼祟,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更令人心惊的是,当梁铮将凝香斋的调查卷宗带回书房时,皮卡丘怀中的引魂灯竟再次产生了微弱的感应!
“错不了!”皮卡丘指着那卷宗,语气笃定,“那铺子里,肯定有接触过那邪物的人或者东西!这股臭味,沾上了就绕不开!”
一条模糊却令人不寒而栗的链条逐渐浮出水面:礼部尚书陈秩在朝堂中是代表了南派的利益,也是梁铮的朝堂对手,陈秩通过太子少傅周宽向梁铮施压,使其接纳所谓的“故交之女”宋明怡,这就等于理所当然的送入梁府一位眼线,元元推断,宋明怡的丫鬟定期去凝香斋胭脂铺,这可能是一个据点,也极有可能和邪术师有关联,将皮卡丘打伤的黑影邪术师, 出没在将军府,他的目标是孟老将军?
其目的究竟为何?是利用邪术操控或加害孟老将军,以此打击北派军方势力?还是想从孟老将军身上得到什么?亦或是另有更深远的惊天图谋?
元元看着那点诡异的泥渍和调查卷宗,感觉自己正一点点接近一个巨大阴谋的核心。然而,这核心之外,依旧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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