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那通越洋电话,像一剂强效肾上腺素,注入了苏景明几近僵冷的血管。
挂断电话后,他久久站立在吊脚楼冰凉的木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露易丝那句带着蛊惑的“收购徐氏集团”。
先前那种被背叛、被禁锢的窒息感,正被一种更为炽烈、更为原始的情绪所取代——
那是混合着愤怒、不甘和强烈征服欲的熊熊烈火。
他不再是陷阱中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獠牙毕露,准备撕碎一切阻碍的雄狮。
然而,雄狮的愤怒需要理智的驾驭。狂野的念头过后,现实的问题如冰冷的潮水般再次涌来。
他需要料理后事,需要给那些在他跌落谷底时,依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人一个清晰而负责任的交代。
这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江珊珊。
他推开堂屋的门,父母立刻投来担忧无比的目光。
李玉兰的眼睛还是红肿的,苏建国紧握着拐杖的手指关节泛白。那份该死的合同复印件,还像耻辱柱一样躺在桌子上。
“爸,妈,我出去打个电话,透透气。”
苏景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挤出了一个算不上好看但足以安抚人心的笑容,“别担心,天塌不下来。”
他走到吊脚楼外,夜晚山间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和瀑布充沛的水汽,扑面而来,让他滚烫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找了个信号稍好的地方,靠在冰凉粗糙的木质栏杆上,远处七小河瀑布永恒的轰鸣声。
此刻听来不再是哀歌,反而像为他壮行的战鼓。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江珊珊的号码。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仿佛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等待着。
江珊珊那熟悉而爽利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景明?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考虑好了?
准备什么时候来文旅投报到?我跟你说,班子我都快给你搭好了,就等你这个主帅挂印了!”
她的语气轻快,试图冲散之前得知免职消息时的阴霾。
苏景明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涌起一股浓烈的歉意。
他沉默了两秒,组织着语言,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干涩:“珊珊,还没睡吧?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真诚,“我打电话,是想先跟你说声……对不起,以及,真的非常感谢你。”
电话那头的江珊珊显然愣住了,背景里细微的纸张翻动声停了下来。
她敏锐的直觉立刻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怎么了景明?你这语气……出什么变故了?听起来不对劲啊。
是不是徐氏集团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她的声音带上了急切和关切。
“是的,出了点……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状况。”
苏景明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尽管对方看不见。
他望着脚下黑暗中奔流的河水,一字一句地说道:“今天下午,徐氏集团审计部的人来办交接。
除了常规流程,他们还拿出了一份我之前签署的聘用合同补充协议。里面……有一条我之前根本没注意到的竞业限制条款。”
“竞业限制?这很正常啊,高管都有。”江珊珊接口道,但语气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是不正常的那种。”苏景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颤抖。
“条款规定,我离职后五年内,不得在中国境内及港澳台地区的旅游、文化、投资等相关行业就职。否则……违约金是我离职前三年总收入的300%。”
他几乎是咬着牙报出了那个数字:“初步核算,违约金……是一个亿。”
“什么?!一个亿?!五年?!开什么国际玩笑!”
江珊珊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勃然的愤怒,透过听筒都能想象到她此刻瞪圆了眼睛、可能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模样,“徐一蔓她疯了吗?!
她这是想干什么?!这条款明显显失公平,带有恶意报复性质!这官司打到最高人民法院我们也有理!
景明,你别怕!我这就联系市里最好的律师,不,我让我爸从省高院找关系!太无法无天了!
因爱生恨就能这么胡作非为吗?!我们绝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江珊珊连珠炮似的话语,像一股暖流冲激着苏景明冰冷的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同学那份毫无保留的愤慨和支持,这让他眼眶有些发热。
在他众叛亲离(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跌入深渊的时刻,这份情谊显得尤为珍贵。
“合同白纸黑字,我签了名。”苏景明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
“当时……太信任她了,沉浸在……那种情绪里,觉得她不可能害我,根本没仔细看那些冗长的法律条文。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省略了“热恋”这个词,但江珊珊显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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