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明那番如同陨石天降般的话语,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一百亿”这个足以颠覆普通人认知的天文数字。
精准无比地砸进了徐一蔓那潭早已冻结、近乎死寂的心湖深处。
冰面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随即轰然炸开!
万丈波澜不是由外而内,而是从她灵魂的最底层,被一股蛮横而炽热的力量强行搅动、翻涌而上!
她僵硬地靠在柔软的羽绒枕头里,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
脸上未干的泪痕带来冰凉的触感,与内心骤然升腾的、几乎要灼伤五脏六腑的震惊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那双在过去几个月里,习惯了空洞、迷茫、承载了太多悔恨与绝望而黯淡失神的眸子。
此刻却像是两口枯井被投入了熊熊燃烧的火把。
井底沉积的淤泥与死水被瞬间蒸发、搅动,折射出混乱、剧烈、几乎无法聚焦的刺目光芒。
一百亿……收购……宏景证券的主人……
这些词汇不再是简单的商业术语,它们像一把把裹挟着千钧之力的重锤。
带着金属的冰冷和毁灭性的热量,反复地、不知疲倦地锤击着她那层自我封闭、近乎麻木的意识外壳。
裂纹,从内部开始蔓延。她不是在做梦,鼻腔里萦绕的淡淡药味,指尖触碰到的冰凉丝质被面,以及眼前这个真实得不容置疑的身影——
苏景明,他就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不再是记忆中被风雨打磨得略带圆润的鹅卵石,而是出鞘的利剑。
是经过千锤百炼后寒光凛冽的玄铁。
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潭,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涌动着混合了绝对自信、冷静算计与不容置疑野心的暗流。
那不再是记忆中带着些许青涩试探和隐约依赖的年轻恋人,也不是那个在她家族庞大阴影和资源面前。
需要时刻保持谨慎、微妙权衡的合作伙伴,而是一个……
一个她感到陌生,心底却不由自主生出战栗、敬畏,甚至……
一种被强大磁力吸引的、真正的强者。
“你……你真的是苏景明?”她几乎是凭借着残存的生物本能,从干涩疼痛的喉咙里挤出这句喃喃自语。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寻与确认。
眼前的男人,与她记忆深处那个在黔西北凛冽山风中和她分食一个冷硬馒头。
在四处漏风的临时板房里就着一盏昏黄灯泡熬夜修改规划图的青年。
形象开始模糊地重叠,又迅速地、清晰地分离。
最终,无比深刻地定格成这个能够轻描淡写抛出百亿收购案、仿佛能只手搅动风云的、陌生而充满致命吸引力的存在。
苏景明没有立刻回答这个近乎幼稚的问题,他只是迈开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到那扇紧闭的落地窗前。
修长的手指拉住厚重天鹅绒窗帘的边缘,再次用力,“哗啦”一声,将遮蔽物又拉开了一尺有余。
冬日午后那本就稀薄而矜贵的阳光,仿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更加努力地穿透层层叠叠的阴云与冰冷的玻璃,在昏暗得如同墓穴般的房间里,投下一道更为宽阔的、狭长的光带。
光带里,无数微小的尘埃如同获得了生命的精灵,在其中欢快地、无声地飞舞、跳跃,最终将那一片区域。
连同床尾那刺绣繁复的毯子一角,都照亮了,仿佛舞台中央那束唯一的追光。
他转过身,整个背部融入了窗外那片灰白的光晕里,面容因此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然而,他的声音却像经过了最精密的调音,穿透了光与尘的屏障,清晰无比地落在她的耳膜上。
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如假包换。”
他顿了顿,那短暂的停顿里似乎蕴含了无数过往的云烟,“只不过。
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时时看着徐氏集团脸色、揣摩着你们心意才能行事的苏景明了。”
这句话,不像重锤,更像一根淬了冰又点了火的、极其精准的手术刀。
瞬间刺破了徐一蔓心中那个早已化脓、却一直被刻意忽略的伤口。
一阵尖锐到让她几乎痉挛的刺痛,猛地从心脏传遍四肢百骸!痛!但也伴随着一种……
一种脓血流淌出来后,那扭曲的、带着恶臭的胀痛感得以释放的、畸形的快意和……释然。
是啊,当年他们之间那看似亲密无间的关系,何尝不是从一开始就建立在一种由徐家庞大财富和权势构筑的、倾斜的不对等之上?
她的爱恋里掺杂着施舍般的优越,她的任性妄为,何尝不是根植于那种不对等所带来的、扭曲的安全感和有恃无恐?
这阵尖锐的刺痛过后,一股更加汹涌、更加滚烫、完全不受她理智控制的洪流,如同地下奔突的岩浆。
猛地从她冰冷死寂的心底最深处决堤而出,翻涌而上!不是因为这一百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请大家收藏:(m.2yq.org)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