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震天一直目送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转角,这才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了一口积压在胸中许久的浊气,转过头对苏景明。
语气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这孩子……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劫难,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想了这么久,真是……长大了不少,也懂事了不少啊。"
苏景明对此不置可否,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只是做了一个简洁的“请”的手势,语气平稳地说:"徐伯伯,时间紧迫,我们去书房吧。"
眼下局势紧迫,如同大军压境,任何的叙旧、感慨和家长里短,都需要暂时搁置在一边。
商业的棋盘已经被人强行摆开,对手的棋子已然落下,他需要尽快、尽可能全面地了解所有的细节和变数,才能在这错综复杂的局面中,做出最精准、最有效的应对和反击。
书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在两人身后被徐震天轻轻带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仿佛瞬间就将门外那个刚刚显露出一丝生机与暖意的世界暂时隔绝开来。
房间内,厚重的墨绿色丝绒窗帘只拉开了一半,午后的阳光得以斜照进来,在铺着深色繁复花纹地毯的地板上,投下几块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光斑,但这有限的光明,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整个书房空气中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那张宽大的、象征着权力与决策的红木书桌上,此刻如同等待最终审判的卷宗般,杂乱却又有序地堆叠着厚厚的文件,显示出主人近日来的焦灼与忙碌。
最上面一份,用回形针别着的,正是张董方面正式提交的、关于要求召开临时董事会审议出售集团部分“非核心、效益不佳”资产的议案草案文本,白纸黑字,措辞强硬而直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徐震天几乎是快步小跑到书桌后,有些手忙脚乱地拿起最上面的几份关键文件,像是捧着自己最后的希望,急切地递到苏景明手中,语气急促地开始介绍情况。
语速快得像是在抢时间,活脱脱一个急于向主帅汇报前线紧急军情的副官:"这……这就是他们绕过我,直接向全体董事发出的正式议案副本!你看,这要求打包出售的资产清单就在这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黔西北那七小河和九洞天两个景区,果然不出所料,被他们列在了首位!还有这个,这个更重要。"
他又拿起另一份装订好的文件,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这是我让跟随我多年的秘书,冒着风险,私下里通过各种渠道整理出来的、目前董事会总共九位成员的态度初步分析!形势……形势很不乐观啊!
明确表示会支持我们、站在我们这边的,连我这个董事长算在内,满打满算,恐怕也只有可怜的三票!还有两位,态度一直比较暧昧,骑墙观望,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很可能会被张董许下的利益拉拢过去,成为对方的票。剩下的……"
他说到这里,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重重地叹了口气,手指带着无奈和愤懑,用力点着名单上另外四个名字。
"这四位,从他们近期的言行和与张董的密切往来判断,基本可以确定是张董的人了,是他的铁杆同盟。明天的投票,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我们……我们简直是凶多吉少啊!"
苏景明接过了那叠沉甸甸的文件,却没有立刻低头翻阅。他拿着文件,步履沉稳地走到窗边,目光穿透玻璃,投向窗外。
从这个特定的角度望出去,刚好可以看到别墅侧面那个被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园的一角。
徐一蔓不知何时又从小楼里下来了,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一把白色的藤编休闲椅上,膝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封面有些古旧的书籍,午后的阳光温柔地包裹着她全身。
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色光晕,她低头阅读的侧影,安静美好得像是一幅被时光定格的古典油画。
这窗外宁静祥和、充满生活气息的画面,与书房内此刻暗流涌动、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形成了无比鲜明而残酷的对比。
他静静地凝视了那幅画面片刻,仿佛要从那片刻的宁静中汲取某种力量,然后才缓缓地转过身,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窗台,目光重新落回到焦灼得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的徐震天身上。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镇定,与徐震天的慌乱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徐伯伯。"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稳定,像是一股冷泉,穿透了房间里燥热的焦虑。
"您先别自乱阵脚,自乱阵脚,是博弈中的大忌。张董他们如此急切地、甚至有些不顾吃相地抢先出招,表面上看确实是占了先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显得咄咄逼人。
但您换个角度想,这种异乎寻常的急切,又何尝不是反过来暴露了他们的真实底牌和内心的焦灼?"
他边说边走到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拿起那份资产清单,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快速地在上面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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