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奥迪A8L如同一条沉默的游鱼,滑入徐家别墅那扇沉重的、需要遥控开启的铸铁大门,将门外车水马龙的喧嚣彻底隔绝。
别墅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完全拉拢,只留下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而柔和的光晕,像一位慈祥的老者,试图用温暖驱散从外面带回来的、浸染了商业硝烟的冰冷与沉重。
然而,这刻意营造的宁静,却无法掩盖弥漫在宽敞客厅里的、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凝重气氛。
与招标会场那种公开的、剑拔弩张的对抗相比,此刻弥漫在这里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源于实力悬殊和前途未卜的焦虑与压抑。
徐震天几乎是踉跄着跌坐在那张他最喜欢的、宽大柔软的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耗尽所有体力的长途跋涉。
他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那条价格不菲的爱马仕真丝领带被他粗鲁地扯松,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像一个失去了活力的装饰品。
他颤抖着手,接过王姨小心翼翼递过来的、盛着温润参茶的白瓷描金茶杯,瓷杯与底下的托盘因为无法控制的手部微颤。
而发出了一连串细碎、清脆却又刺耳的碰撞声,在这过分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景明啊!”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难以掩饰的绝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不是徐伯伯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我们自己人的威风。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可是迪拜王室!
传说中他们养宠物的笼子都是纯金打造的!他们随便从指头缝里漏出来一点点,都足够我们这样的公司辛辛苦苦奋斗好几年的!我们……
我们拿什么去跟人家拼?啊?就算我现在把公司所有的固定资产都抵押出去,把能挪用的流动资金都算上,再加上你那边……
你那边能想办法调集过来的所有资金,恐怕……恐怕连人家预期中起拍价的一个零头都够不上啊!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较量!”
姜薇薇紧挨着丈夫坐下,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他那只不住颤抖的、冰凉的手,试图传递过去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和支撑。
她的脸上写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担忧,目光像不安的蝴蝶,在沉默伫立的苏景明和刚刚从二楼书房下来。
脸上还带着一丝倦意却眼神清亮的徐一蔓之间,来回焦灼地飞舞,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苏景明没有立刻回应徐震天这近乎崩溃的诘问。
他动作从容地脱下了那件剪裁精良、却仿佛带着会场冰冷气息的深灰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抬手。
解开了白色衬衫领口那颗束缚已久的扣子,微微吐出一口浊气。他迈步走向靠墙的那个红木酒柜,打开柜门,里面陈列着一些年份不俗的藏酒。
他没有过多犹豫,取出一瓶麦卡伦18年单一麦芽威士忌,给自己倒了浅浅一小杯那宛如液态黄金般的琥珀色酒液。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加入冰块,只是纯粹地端着酒杯,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午后的烈日依旧毒辣,将他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植物炙烤得有些蔫头耷脑,失去了清晨的鲜活。
冰凉的球形玻璃杯壁贴合着他温热的掌心,传来一丝清醒而镇定的触感,仿佛在提醒他保持冷静。
“爸,您先别自己吓自己,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徐一蔓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客厅里令人难堪的沉默。
她走到父亲身边的单人沙发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虽然轻柔,却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招标规则白纸黑字写着,最终看的不仅仅是谁出的价格更高,还有那份至关重要的投资与运营方案。
我们对七小河、九洞天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对那里的人文风情、历史脉络,所拥有的理解和感情,是任何外来资本。
无论它多么财大气粗,在短时间内都无法用金钱买来、无法真正复制的。这,就是我们最核心、最独特的优势!”
“优势?我的傻女儿啊!”徐震天猛地转过头,看向徐一蔓,脸上露出一抹混合着心疼与无奈的苦涩笑容,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仿佛在嘲笑女儿的天真,“蔓蔓,我知道你有才华,有想法,可你还是把这个世界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在绝对的资金实力面前,什么深刻理解?
什么狗屁情怀?那都是不堪一击的空中楼阁!人家完全可以凭借恐怖的财力,用我们无法企及的高价,轻轻松松地把项目拿到手!
然后呢?然后他们有的是时间和金钱,可以慢慢地、不慌不忙地去‘理解’,去‘培养感情’!或者,更狠一点。
他们甚至可以完全推倒我们之前所有的规划和设想,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重新打造一个全新的。
也许更符合国际口味、但绝对陌生的‘七小河’和‘九洞天’!资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而我们,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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