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近乎真空的寂静。窗外,金陵城那绵延不绝的璀璨灯火和隐约的城市喧嚣,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隔音玻璃完全过滤,只剩下微弱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背景噪音。
莎玛公主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站在原地,赤足踩在柔软得几乎能吞噬一切声音的波斯地毯上,一动不动。
苏景明那番坦诚到近乎残酷、将内心最深处伤疤彻底掀开的告白,像一把沉重而精准的钥匙,猝不及防地、强行撬开了她心中那个尘封已久、连她自己都几乎不敢触碰的、关于他当年为何决绝离开的谜团之锁。
她从未想过,在那些看似光芒万丈、足以让世人艳羡不已的荣耀 offer 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苛刻、如此不近人情、甚至可以说是……侮辱性的前提条件。
改国籍?放弃与生俱来的身份认同?入赘?像一个附属品一样被纳入王室谱系?最让她感到心寒的是,母后竟然希望他将来以迪拜代表的身份,去与他的祖国进行利益博弈?
这些冰冷而残酷的字眼,像一把把淬了毒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那颗原本被委屈和愤怒填满的心上,带来一阵阵尖锐而清晰的刺痛。
她突然之间,有些理解了,为什么当时母后在她追问时,只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语气说“他拒绝了我们的好意”,却从未,哪怕一次,向她提及过这些具体得令人窒息的细节和背后的政治考量。
“至于我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徐氏集团,为什么会和徐一蔓……再次产生交集。”苏景明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将她从纷乱如麻、充斥着震惊与了然的思绪旋涡中拉了回来。
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像风暴过后的海面,但那种平静之下,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磐石般的真实感,“事情的真相,也远非你凭借一些表面现象和过往恩怨所想象的那样……不堪和暧昧。”
莎玛猛地抬起头,用那双依旧蒙着一层薄薄水汽、显得愈发楚楚动人的眼眸望着他,眼神复杂,里面既有残留的怨怼,也有新生的困惑,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要听下去的好奇。
“是徐一蔓,在她生命可能走到尽头的时候,主动联系了我。”苏景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关怀,有怜悯,或许还有一丝对命运弄人的感慨。
“她几乎是带着一种临终哀求的语气,希望我能念在过往相识一场的份上,回国内,回南京,看她最后一眼。她说……她可能快死了,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莎玛,你可以说我心软,可以说我优柔寡断,但无论如何,不管我们之间曾经有过多少激烈的争吵、多少刻骨的伤害。
当一个你曾经非常熟悉的人,用那样的语气告诉你这样的消息,我……我无法做到像处理一个冰冷的商业数据那样,无动于衷,置之不理。”
他微微闭了下眼睛,仿佛在回忆当时那令人压抑的场景,语气沉重:“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刚从贵阳的飞机上下来,风尘仆仆地赶到南京,直接去了徐家。
在那里,我看到的她已经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哪怕是在争吵时也充满生命力的徐一蔓了。她病得形销骨立,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虚弱地躺在宽大的床上,连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的描述带着一种画面感,让莎玛仿佛也能看到那个场景,“而就在那个时候,在我试图了解她病情的过程中。
我才震惊地发现,张董和他那帮人,几乎已经利用各种手段,将徐氏集团内部彻底掏空,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企业,已经到了资不抵债、濒临破产清算的悬崖边缘。”
苏景明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但更让我出奇愤怒、完全无法忍受的是,他们为了在最后时刻尽可能多地套取现金。
竟然丧心病狂地打算,将我当年几乎是用生命去倾注、像呵护自己孩子一样看着它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成长起来的七小河和九洞天景区。
以远远低于其真实价值、近乎白菜般的价格贱卖!卖给那些眼里只有短期暴利、根本不懂什么叫可持续发展、什么叫文化传承、只会进行杀鸡取卵式开发的野蛮资本!”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如同地火奔涌般的怒火和深切的痛心,那是对自己心血被践踏的愤怒。
也是对那片土地未来可能被毁掉的担忧:“莎玛,请你明白,那两个景区,对我而言,绝不仅仅是我商业履历上几个漂亮的数字和一项成功的投资!
那是黔西北那片贫瘠却充满韧性的土地的希望之火,是千千万万像我的父老乡亲一样、世世代代生活在那里、依靠着这片山水艰难求生存、也渴望改变命运的普通百姓,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根基所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请大家收藏:(m.2yq.org)绝色寡妇让我生不如死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