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大爷那番关于“伪神之路”、“收割之约”的惊世之言,还在陆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狐婴宁那声带着惊疑的轻“咦”,就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破了凝重的氛围。
“有人闯进来了?”陆隐立刻收敛心神,目光锐利地转向狐婴宁所望的方向。七阶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潮水,紧随其后蔓延过去。
果然!在坠神谷外围与内域交界的那片灰雾区域,他感知到了一股陌生而强大的气息,正以一种蛮横又诡异的方式,突破着结界的阻隔!那股气息阴冷、粘稠,还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仿佛腐烂甜香般的“甜腻”味道,与谷中原本的腐朽、荒芜气息格格不入,充满了令人不安的侵略性。
“这味道……”龟大爷的鼻子也抽动了两下,墨镜后的眉头深深皱起,雪白的长眉都拧在了一起,“像是……‘拜神会’那些阴沟里老鼠鼓捣出来的玩意儿!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还敢硬闯?!”
拜神会!又是拜神会!
陆隐眼神一寒。这个神秘组织果然如同跗骨之蛆,触角无处不在。但他们怎么会对坠神谷,或者说对药神谷感兴趣?难道他们也知道此地封印着域外生灵?还是说,他们的目标……是那枚残损的药神神格?
不过眼下,关于神格体系的震撼揭露,让陆隐心中对拜神会的警惕和厌恶又多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如果神格之路本质是“伪神”的收割工具,那拜神会这种狂热崇拜所谓“神明”、寻求“神赐”的组织,其背后的真相恐怕更加黑暗和血腥。
他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疑问上。他看着龟大爷,问道:“如此说来,里面那头被武神封印的青鳞古龙裔,就是当年域外入侵者中的……重要角色了?”
龟大爷收回探查外围的神识,脸色有些阴沉,点了点头:“何止重要!那东西,当年是域外生灵一方的军师级人物,狡猾阴毒,战力也极其强悍!那一场席卷天地的大战,据说最初的导火索和许多阴毒计策,都跟它脱不了干系!”
他啐了一口,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别听它叫什么‘古龙后裔’,龙老大当年亲口说过,这玩意儿祖上可能跟真正的祖龙有那么一丝半缕、稀释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渊源,体内顶多有一丁点稀薄到可以忽略的龙血,根本上不得台面!纯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龙老大?”陆隐捕捉到这个新称呼。
龟大爷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敬畏:“镇守‘神明栖息地’——也就是你们说的坠神谷核心——的最强者。当年全盛时期,是真正的九阶修为!可惜,在那场终极大战中受了不可逆的道伤,境界跌落到了八阶,这些年一直在核心区域深处闭关,试图重新冲击九阶之境。”
九阶!
陆隐心头骇然!他一直以为八阶神子已是传说中的存在,九阶更是只存在于神话典籍里的境界!没想到,这坠神谷深处,竟然沉睡着一位曾经踏足九阶、如今仍有八阶巅峰实力的至强者!怪不得此地能被称作“神明栖息地”,能被妖族世代守护!
龟大爷似乎陷入了更深的回忆,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当年为了擒住这头青鳞畜生,我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连武神他……唉……”
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中的沉重与哀恸,却让陆隐心头一凛。武神陨落的原因,似乎远比传说中“破空而去”或“力竭而亡”更加复杂和悲壮。
“这生灵之所以难杀,甚至不得不选择封印,”龟大爷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解释道,“除了它本身皮糙肉厚、生命力顽强、掌握着一些诡异的域外神通外,还有一个关键原因——域外这些鬼东西,性情大多残忍冷酷,无所畏惧,但它们偏偏……极其畏惧‘药神’!”
“药神?”陆隐心中一动。
“对,药神!执掌生命、治愈、草木精粹之道的至高神明!”龟大爷语气肯定,“当年真正有能力、有把握彻底灭杀这头青鳞古龙裔的,其实并非战力公认最强的武神,而是药神!药神的力量,似乎天然克制这些域外生灵混乱、吞噬的生命形态。”
“但可惜,”龟大爷摇了摇头,满是遗憾,“大战初期,药神就被数头强大的域外生灵设计围杀,身受不可挽回的重创。药神在彻底陨落之前,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与神性,爆发出了绝强的一击!那一击没有直接杀死青鳞古龙裔,却将一种特殊的、蕴含药神本命法则的‘道伤’,永久性地烙印在了它的生命本源和神魂深处!”
龟大爷指向结界方向:“这种‘道伤’,如同跗骨之蛆,会不断侵蚀它的生机,与它混乱的域外本源互相冲突、抵消,让它始终处于虚弱和痛苦之中,无法真正恢复巅峰,更无法凭借自身力量彻底磨灭。这也是它能被武神成功封印在此的关键!”
陆隐恍然大悟:“所以……那枚残损的药神神格,就在它身边!因为那枚神格,既是药神力量的残留,也成了维系和‘固定’那道‘药神道伤’的某种……‘锚点’或‘催化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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