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技术室的灯光彻夜未熄,荧光屏的冷光映在技术员小张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上。当屏幕上最后一串乱码变成清晰文字时,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成了!林队,加密短信破解了!”
林砚和李建国几乎同时从隔壁办公室冲进来,两人眼底还带着熬夜的疲惫,却难掩急切。“念!”李建国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急促。
小张指尖划过屏幕,逐条念道:“‘货已到,三号滩涂,明日凌晨三点交接’‘老规矩,现金,一人一车’‘张强已除,后患无忧,白面按原数’——还有一条是案发前一天发的:‘他想退出,留着是隐患,你懂的’。”
“白面?”林砚瞳孔骤缩,“是海洛因!原来他们不止走私香烟,还在贩毒!”
李建国脸色铁青,重重捶了下桌沿:“狗娘养的!怪不得王虎要杀张强,根本不是什么货款纠纷,是张强想退出贩毒团伙,老鬼怕他泄露消息,指使王虎下的手!”
之前的疑惑瞬间解开:王虎提前准备汽油和麻绳,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接到老鬼的指令后,精心策划的杀人灭口。那张杂货铺的票据,不过是他执行指令的步骤之一。
“立刻提审王虎!”林砚当机立断,“现在证据确凿,看他还怎么抵赖!”
凌晨一点的审讯室,灯光依旧惨白。王虎坐在铁椅上,眼皮耷拉着,看似昏昏欲睡,实则在强撑着抗拒。当林砚将破解后的短信打印件甩在他面前时,他的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里的侥幸被惊恐取代。
“‘他想退出,留着是隐患,你懂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林砚的声音冰冷刺骨,“老鬼让你杀张强,是不是因为张强想退出贩毒团伙?”
王虎的嘴唇哆嗦着,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他沉默了许久,终究抵不过铁证如山,头埋得更低,声音带着绝望:“是……是老鬼让我杀的。”
“详细说!”李建国敲了敲桌子,“老鬼是谁?你们怎么联系?贩毒多久了?交易流程是什么?”
王虎深吸一口气,像是卸下了沉重的伪装,缓缓开口:“老鬼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越南人,四十多岁,左脸有块月牙形的疤,说话带着南方口音。我们三年前开始合作走私,半年前他说有笔‘大买卖’,让我们帮忙运‘白面’,从边境拉到省城,每次给我们五万块报酬。”
“张强为什么想退出?”林砚追问。
“上次运货的时候,遇到了边防检查,差点被抓,”王虎声音发颤,“张强吓破了胆,说贩毒是掉脑袋的罪,想洗手不干。老鬼不同意,威胁他说退出就杀了他全家。张强还是怕,偷偷联系了我,说想报警,求我放他一马。我不敢得罪老鬼,只能跟老鬼说了这事,老鬼就让我……让我趁机杀了他。”
“案发当晚,你接的电话就是老鬼打的?”
“是,”王虎点头,“他让我赶紧动手,还说会帮我处理后续,让我放心。我杀了张强后,给他回了电话,他让我把张强的车烧了,销毁证据,然后假装去邻市拉货,制造不在场证明。”
“三号滩涂在哪里?”林砚抓住关键信息,“明日凌晨三点交接,是什么意思?”
“三号滩涂在边境的红河口,是我们之前走私的常用交接点,”王虎解释道,“老鬼应该是又进了一批货,让接手的人去交接。他每次交易都换不同的人,我只负责运输,不参与交接。”
“接手的人是谁?怎么联系?”
“不知道,”王虎摇头,“老鬼做事很谨慎,每个人只负责自己的环节,互不相识,都是他单独联系。我只知道交接的人会开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牌号末尾是三个8。”
林砚和李建国对视一眼,终于掌握了老鬼的关键线索:越南籍,左脸月牙疤,明日凌晨三点在红河口三号滩涂交易,交接车辆是尾号888的黑色桑塔纳。
“你知道老鬼在越南的落脚点吗?或者他还有其他同伙在国内?”李建国追问。
王虎想了想,艰难地回忆道:“我听他提过一次,在越南老街有个窝点,还有个同伙叫‘阿昆’,具体地址不知道。国内的同伙……他从来没跟我提过,只知道每次交接的人都不一样。”
“行了,先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林砚起身,对看守警员吩咐道。
走出审讯室,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林砚揉了揉眉心,立刻召集众人开会:“情况紧急,老鬼明天凌晨三点要在红河口三号滩涂进行毒品交易,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实施抓捕!”
“红河口三号滩涂我知道,”赵伟立刻说道,“那里是边境线,地形复杂,滩涂多淤泥,还有很多隐蔽的芦苇荡,很容易让嫌疑人逃脱。”
“而且老鬼是越南人,一旦让他逃回越南,再抓就难了!”苏晓补充道。
林砚点点头,快速部署任务:“第一,立刻联系边境管理支队和越南警方,请求协助封锁边境线,防止老鬼跨境逃窜;第二,赵伟带一组人,立刻前往红河口三号滩涂勘查地形,制定抓捕方案,重点排查周边隐蔽地点,设置埋伏;第三,技术组立刻调取边境路段的交通记录,查找尾号888的黑色桑塔纳,追踪其行车轨迹;第四,我和李队带二组人,现在出发赶往红河口,和赵伟汇合,准备实施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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