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幽冥血海生青莲 混沌本源藏真意
彼岸花的血焰尚未熄灭,幽冥血海便传来巨浪拍岸之声,宛如万马奔腾踏碎九幽。那浪涛声中夹杂着无数冤魂的哀嚎,每一声都似钢针般刺入骨髓。唐僧展开通关文牒,牒上 “混沌青莲” 四字突然渗出鲜血,在纸面晕染成一张地图,弯弯曲曲的线条如血管般蔓延,精准指向血海中央旋转的漩涡。紫金钵盂悬浮半空,钵口朝下,正不断吸收着四周的阴邪之气,内壁渐渐浮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虚影,虚影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金光,似在与血海的邪气相抗衡。
“这血海比流沙河凶险百倍!” 沙僧握紧降妖宝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杖头骷髅的牙齿咯咯作响,每颗牙齿缝里都卡着细碎的血沫,散发出刺鼻的腥气。“当年我在此处为妖时,听闻血海深处藏着盘古的开天斧碎片,那碎片能劈开三界壁垒。”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掀起三十丈高的血浪,浪尖站立着数千名手持骨矛的血魔。他们的皮肤如同浸透血的皮革,紧绷在突出的骨头上,眼眶中燃烧着不灭的幽火,火光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容,骨矛上还挂着破碎的衣物残片。
悟空金箍棒横扫,棒风凌厉如刀,将前排血魔绞成血雾。可那些血雾落地即聚,重新凝成更狰狞的魔影,身形比之前高大了数倍,利爪上还滴着粘稠的血液。“好个不死身!” 他火眼金睛中红光暴涨,看穿了血魔的本质,“这些杂碎是魔神的血精所化,打不死的!” 八戒九齿钉耙舞得如风车,耙齿间的曼陀罗花突然喷出金色花粉,花粉落在血魔身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沾染花粉的血魔顿时僵住,化作血色石雕,可石雕表面很快裂开缝隙,新的血魔正从内部钻出,嘶吼着扑向众人。
唐僧望着血海中央旋转的漩涡,那里隐约有青光闪烁,光芒虽弱,却带着一股纯净的生机,正是混沌青莲的气息。他袈裟一摆,周身佛光如金钟罩般展开,将靠近的血雾隔绝在外:“诸位师弟,集中力量破开漩涡!青莲若被血魔污染,三界便再无生机!” 话音刚落,漩涡中突然伸出一条巨臂,手臂粗如水桶,手掌上布满眼睛,每个瞳孔都映着五圣最恐惧的画面 —— 悟空看见五行山压顶的黑暗,耳边回荡着锁链摩擦的声响;八戒望见高翠兰化作枯骨,手中还紧握着当年他送的花帕;沙僧瞧见流沙河底堆积的骷髅山,每个骷髅都在呼喊他的名字。
“休要惑我!” 悟空怒吼一声,挣脱幻象的束缚,金箍棒化作万丈金芒,刺破自己的幻象。棒尖触及巨臂时,爆出刺目的火花,巨臂上的眼睛同时流下血泪,发出刺耳的哀嚎,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灵魂。沙僧趁机将降妖宝杖抛向空中,宝杖化作一条黑色巨龙,龙身缠绕着锁链,锁链上刻满了超度亡魂的符文。巨龙张开巨口咬向巨臂,锁链上的符文与血魔身上的咒印相互抵消,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色的烟雾从接触处升起。
八戒扛起钉耙,肥硕的身躯突然变得轻盈如燕,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处妖力暴涨,九齿钉耙上浮现出高老庄的轮廓,有熟悉的房屋、田地,还有翠兰的身影。耙齿落下时,竟将血浪劈出一条通路,血水向两侧退去,露出底下黑色的河床。可血浪很快合拢,无数细小的血虫顺着他的裤腿攀爬,啃噬着他的皮肉,八戒疼得龇牙咧嘴,冷汗浸湿了衣衫,却不肯后退半步,因为他看见幻象中翠兰正对着他微笑,那笑容是他前进的动力。
白龙马驮着唐僧踏浪而行,龙鳞在血水中泛起青光,每片鳞甲都如同一面小镜,照出隐藏在血浪中的魔影。那些魔影在水中游动,伺机发动攻击。它突然人立而起,前蹄刨出三颗血色龙珠,龙珠在空中炸开,化作三道透明屏障,将追来的血魔暂时阻挡。“师父,青莲就在漩涡底下!” 白龙马的声音带着龙啸的威严,鬃毛间的净世纹愈发明亮,如同一把利剑,净化着周围的血雾,血雾接触到净世纹的光芒,便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五圣冲到漩涡边缘时,才看清混沌青莲的全貌:它生长在一块巨大的黑色礁石上,礁石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纹路,似是某种封印。青莲的根茎扎入血海深处,汲取着血海中的能量,花瓣呈青金色,宛如用最纯净的玉石雕琢而成,每片花瓣都刻着半个盘古开天的图案,线条流畅而有力。青莲中央的莲台上,坐着一个闭目的婴儿,周身环绕着混沌之气,气团中时而浮现出山川河流,时而显现出日月星辰,与五圣身上的气息隐隐共鸣,产生一种莫名的联系。
“终于找到了...” 唐僧刚要伸手触碰,青莲突然剧烈震颤,花瓣上的图案开始旋转,组合成完整的开天场景。盘古的虚影从青莲中浮现,他身材高大,身披兽皮,手持开天斧,正将混沌劈开。斧刃落下的瞬间,无数魔神的哀嚎响彻血海,声音凄厉,仿佛经历着极致的痛苦。“玄奘,你可知混沌青莲的来历?” 盘古虚影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血海都在微微晃动,“它是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生机,也是魔神的克星,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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