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有为埋头“猥琐发育”,优化阵法、研制新符,准备再探阴鬼涧时,他并未察觉到,危机的阴影正以另一种方式,悄然笼罩向他赖以生存的根基——青苔坊市。
这一日,石坚面色凝重地前来汇报。
“观主,坊市那边,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详细说说。”李有为从一堆符纸中抬起头。
“最近坊市里来了几个生面孔,修为都不低,至少炼气中期,领头那个感觉甚至有炼气后期。”石坚沉声道,“他们不像普通散修,行事颇有章法。先是高价盘下了坊市中心地段最大的那家‘多宝阁’,然后开始大肆收购低阶妖兽材料、矿石,特别是……宁心草和几种常用于制作安神类物品的辅药!”
李有为眉头微皱。宁心草是安神香主要原料之一,虽然不算特别稀有,但如此大规模收购,显然会推高成本,影响他的利润。
“还有,”石坚继续道,“他们还在暗中接触我们的一些老主顾,似乎想打听我们青云观灵香和符箓的供应细节,甚至开出了比我们更低的价钱想撬墙角。虽然目前还没人敢答应,但长此以往,恐怕……”
商业竞争?李有为第一时间想到。但结合幽冥宗的存在,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简单的想法。
“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查不到根脚。”石坚摇头,“他们自称来自‘流云商会’,但兄弟们查过了,根本没听说过这号商会。而且他们的人行事谨慎,口风很紧,我们的人试探了几次,什么都没问出来。”
流云商会?名字倒是起得飘逸。李有为心中冷笑,这手法,这做派,怎么看都像是披着商业外衣的恶意渗透。
“另外,”石坚压低了声音,“根据安插在坊市的兄弟回报,前几天夜里,好像看到那两个炼气七层巅峰的邪修(之前围攻青云观被击退的两人中的一个),在多宝阁后门出现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应该没看错。”
果然!是幽冥宗的人!
李有为眼神彻底冷了下来。正面强攻阵法吃亏后,这帮地老鼠换套路了?开始玩商业打压和情报渗透了?想从经济基础和人际关系上瓦解青云观?
好家伙,这是要跟我打贸易战+情报战?
“他们收购宁心草,我们就不能收吗?”李有为问道。
“我们也试过提价收购,但对方财力似乎极其雄厚,我们提多少,他们立刻跟上,而且不限量。我们……拼不过。”石坚有些无奈。青云观虽然近来收入大增,但底蕴终究无法与一个神秘势力比拼现金流。
李有为沉吟片刻。硬拼财力是下策,正中对方下怀。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玩。”李有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他们不是想打听我们的底细吗?那就给他们点‘想听’的。”
他招了招手,对石坚低声吩咐了几句。
石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了然甚至有些促狭的笑容:“观主,高!实在是高!我这就去安排!”
数日后,青苔坊市内关于青云观的“内部消息”开始悄然流传。
版本一:李观主其实是一位隐世炼丹宗师的记名弟子,擅长炼制某种失传的“筑基丹”,成功率极高,只是材料难寻,故而以制香符箓掩人耳目。
版本二:青云观下的灵脉并非普通灵脉,而是一条罕见的“龙牙灵脉”,每隔十年会孕育出一颗“龙牙晶”,乃是炼制法宝的绝佳材料,下次喷发就在近期。
版本三:李观主与琉光仙宗某位实权长老关系莫逆,乃是其暗中培养的接班人……
这些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说得有鼻子有眼,尤其是结合青云观近期的迅猛发展和李有为神秘莫测的形象,竟让不少人将信将疑。
多宝阁背后的“流云商会”果然坐不住了,加紧了打听和验证,甚至开始试图收买青云观内地位稍低的人员,耗费了不少精力与资源。
而李有为则趁着对方被真假难辨的情报搞得焦头烂额之际,暗中让陈友道通过一些隐秘的、未被对方注意的渠道,继续小批量收购必需的宁心草等材料,虽然成本略有上升,但保证了生产的持续。
同时,他授意石坚的护卫队,加强对青云观周边,尤其是通往坊市路线的巡逻,并故意“泄露”出观内阵法经过强化、已能与筑基修士周旋的“消息”,进一步震慑宵小。
这一套“虚实结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组合拳下来,暂时稳住了局面,虽然坊市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但根基未动,反而让幽冥宗的渗透力量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多宝阁内,一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黑衣人听着属下的汇报,气得差点捏碎了手中的玉杯。
“废物!一群废物!连点真实情报都搞不到!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大人息怒。”旁边一名管事模样的修士低声道,“那李有为狡诈如狐,看来寻常手段难以奏效。而且我们大规模收购宁心草,虽然抬高了他们的成本,但我们自己的消耗也很大,长期下去,恐非良策。”
黑衣人沉默片刻,阴冷道:“无妨。我们的目的本就不是靠这点商业手段搞垮他,只要能牵制他的精力,干扰他的发展,为长老的到来创造机会便足矣。继续盯着,尤其是关注他与琉光仙宗的往来,还有……那灵脉的异动!”
“是!”
风波暂时平息,但李有为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对方既然开始了渗透,就绝不会轻易罢手。那位幽冥宗长老,恐怕离现身不远了。
他看了一眼秘境深处,那被重重封锁的玉璧虚影仿佛就在眼前。
“必须尽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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